己跑回……”姚蕩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蘇步欽強拉進了書房。
他環顧了圈四周,本想找條幹帕子先讓她擦擦頭髮,可惜一無所獲。他索性脫下披在身上的外套,親自動手替她擦起髮尾。
一舉一動,都很輕柔,若有似無地撩撥著她那顆本就已經不安分的心。姚蕩轉眸,捕捉到他眼眸中的關心,是真的在關心她,她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也就是這道眼神中透露出的資訊,給她的勇氣加了籌碼,“兔相公,我……我有話想問……”
“我要回家了。”被遺忘在一旁的冷淑雨,忽然開口,聲音不算響,只是剛好截斷了姚蕩的話。
“嗯,路上小心。”蘇步欽沒有抬頭,客套敷衍性地囑咐了句。
“我要回家了!”她不甘,再次重複,神情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你不會打算讓我冒著那麼大的雨,自己回家吧?
“我讓旦旦送……”
“你已經讓蘇又旦去接十三蕩了,他還沒回來。”她微笑,好心地提醒他。
聞言,蘇步欽面有難色地瞥了眼姚蕩。
她恨自己為什麼要看懂他神色中的為難?又為什麼偏偏不捨得看他為難?即便滿心的不願意,姚蕩還是扁了扁唇,打破了這僵局,“你先送淑雨回家,我等你回來一塊用膳哦。”
“嗯,有話要問我對不對?”即使沒聽清她剛才的話,蘇步欽也隱約能猜到她冒著雨衝回來的原因。見她用力點頭,他溢位輕笑,“先去洗個澡,讓丫鬟去通知膳房做碗薑湯,我一會就回來陪你用膳。”
“好。”她歪過頭,笑臉盈盈,還記得衝著臉色難看的淑雨揮手再見。
直到他們的身影相攜消失在了書房,她的笑容才褪去,眼眶不自覺地熱了。
還以為不會難過的,訊息又還沒有確認,是她自己推他去送淑雨的呀,還有什麼難過的理由?可心裡還是澀澀的,多想說,她不是真的想讓他送淑雨,賣弄體貼,只是因為不想聽他把選擇說出口;她也最討厭等人用膳,等待的滋味一點都不好受;她也不愛喝薑湯,那種辛辣刺在心尖上,抵得住風寒,抵不住酸澀。
可是,沒有人放縱她的任性,還不如不說。
時間一分一秒在過去,她始終懶得動,委屈被壓得越來越深,直到她不想再去撿起。
“小姐,你在裡面嗎?”
門外,忽然傳來輕叩聲,丫鬟小心翼翼地詢問聲飄了進來。姚蕩抬起頭,揉了揉眼睛,倒也沒有淚水,只是乾澀得有些難受,吸了下鼻子,又咳了聲,確認聲音聽起來不會洩露太多情緒後,她才開口:“在。唔……我不要喝薑湯。”
“不是,小姐……”丫鬟下意識地想把話順下去,可一聽到她不願喝薑湯,又急了,“不行欸,不喝點薑湯,會生病的。”
“好難喝的,我不要。”
“賞你一粒蜜餞外加一個吻呢?”
忽然飄來的話音,讓書房外的丫鬟噤了聲,偷瞄了眼身旁的男人,羞紅著臉站到了一旁;書房裡頓時沒了聲音。
半晌,只聽到裡頭傳來“噼裡啪啦”的聲響,隨之而至的,是一道驚呼,“四哥!”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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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馬車衝破雨簾,穿梭在夜色籠罩下的街邊,馬蹄不斷踩踏在水窪裡,濺起水花,伴隨著沉悶又有節奏感的聲響。
姚蕩呆若木雞地靠坐在顛簸的車廂裡,潮溼中又含著些微暖意的空氣,讓她忍不住張大嘴打了個哈欠。很快,就恢復到了呆滯的模樣。至今,她都還沒緩過神,始終目不轉睛地看著懷裡的那隻包袱。
去欽雲府時,就帶了這麼點東西;離開的時候,還是這麼多。
可是……就這麼離開了?
她近乎迷惘地轉過眸子,終於把視線移動到了那道刺眼身影上。即便四周很昏暗,他仍舊能脫穎而出,一襲藏藍色的修身勁袍上嵌著招搖的絳紫色花紋,那雙永遠讓人瞧不透的眼眸很魅惑,又似是透著隱隱的疲態,幾縷血絲悄然覆上眼白。儘管如此,他仍舊噙著輕鬆的幾乎玩世不恭的笑。他笑的時候最誘人,興許就是因為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大部分時候,他的嘴角總是掛著弧度精緻的笑容。
就是這個男人,很多人談及就會萌生敬畏的姚家四爺,她的四哥。
說了要一年半載才回來,結果,這才多久?他就突然出現,二話不說地把她塞進馬車。
“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