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幾人到了一扇黑乎乎的木門前,門上掛著一把大鐵鎖。
季鳴月在門邊瞧了瞧:“咦,怎麼沒個門牌?”
陳牙人一邊掏鑰匙開門一邊訕訕笑:“這戶的門牌號不吉利,一般不展示。”
不吉利?
季鳴月左右瞧了瞧,發現側對門是7號。
那這戶就是8號。是了,他們好像是喜四忌八的,因為八的寫法是“捌”,他們覺得意味著分別。不過對季鳴月來說,這不就是“發”嗎?
挺好!
方景星又在邊上絮絮叨叨:“這凶宅連門牌號都不吉利……季鳴月,你當真……”
季鳴月:“真真真真!”
方景星:。
門被開啟了,撲面而來一股陰涼的氣息,陳牙人沒有馬上進去,而是扒拉著門框,把腦袋伸進去上下左右瞧了瞧,似乎覺得裡面什麼都沒有了,這才朝三人做了個請的姿勢:“三位別客氣,請進啊。”
季鳴月率先邁入這個青磚瓦房,其實一進去就知道了,這屋子面積勉強不算小,中間是個方正的小院子,前邊和右邊是兩間沒有連在一起的屋子,正前方的正房比較大,分了廳堂和一間臥室,右邊的也是,但更小一些,倒是能做書房和雜物間之類的。
正房左邊是一個露天的廚房,灶臺什麼的也不大,一二人使用足矣。院子貫穿了三個主要建築,最左邊的牆角立起一棵勉強比牆高出一些的瘦樹,現在都快是春天了,上面也沒什麼樹葉子,樹下有一張破敗的搖椅。
季鳴月簡單打量了一下,心裡還是滿意的,畢竟這地帶寸土寸金,她一個人住這二廳二室一院,那是夠夠的,小而美嘛。
陳牙人打量著她的神色,只見她點點頭道:“可以,僦金一月多少?”
“季姑娘你若是誠心要租賃,我也同你說實在話,這屋子原本至少要一貫錢一月,可經過那事,現下只要五百文,這可是大大的折扣啊!而且你租進來前五日,按律法來說是不收僦金的,若是期間出了什麼……咳,你再搬走便是?”
“可……”
季鳴月就要點頭,方景星把她拉到邊上,小聲道:“喂,你真的不再考慮下?一下子打了五折,這沒有貓膩都說不過去啊。”
季鳴月覺得他大驚小怪的:“有貓膩又怎麼了,我們幹這行的不就是解決貓膩的?”
方景星立刻說:“這是鬼的貓膩!你要如何解決?”
常許在邊上發表意見:“其實我倒覺得無妨,雖然這屋子鬧鬼的傳聞很多,可真正因此遇到危險的……似乎沒有?大不了季姑娘住幾日後,再搬出來便是。”
“常許說得對啊,你不要太迷信了,”季鳴月拍拍他肩膀,“普天之下,百分之九十的鬧鬼都是人在裝神弄鬼啦。若是真讓我碰見那人,說不定還能順便把案子解決了呢。”
方景星睜大眼看她:“你真是膽大包天。”
季鳴月謙虛道:“還好,包個你綽綽有餘,天太大了包不下。”
方景星:……
他勸說無果,半是氣急敗壞半是賭氣道:“算了,反正住的是你,我管這麼多做什麼!”
季鳴月心裡也是這麼想的,樂呵呵地和陳牙人商量好了,等她晚上收拾好行李,明天就搬進來。
陳牙人心裡可高興啊,雖然現在這屋子是廉價出租,可若是住了人後發現沒事,那鬧鬼的傳言就會不攻自破,等這位租客走後,僦金自然可以憑此水漲船高。這對他而言是件好事,只是稍有點點點點良心不安罷了。
可做他們這行的,就是破屋子也得誇出金屋銀屋的價效比來,這點點點點的良心不安,也不過是過眼雲煙、片刻就散了。
季鳴月和陳牙人商量好了,由他負責去請牙行內的幾位家政大娘幫著把屋子收拾了,至於被褥等物,等她明日放衙後去街上採購了再自己帶過來。
溝通好這些事宜,天已經快黑透了,季鳴月又請常許和方景星吃了晚飯,這才高高興興地回了無雙店收拾東西。
隔天一放衙,她就迫不及待地和兩人告別,飛一般地就跑出去了,路上和宋書遠擦肩而過,只打了聲“師父再見”的招呼,片刻也未停留。
宋書遠:?
他茫然地進了屋內,問那兩個正在收拾東西的徒弟:“她這匆匆忙忙的,是去哪?”
常許朝他問好:“師父,季姑娘今日要搬去新住所,忙著回去收拾。”
“新住所?”宋書遠瞭然,“哦,她住哪啊?離府衙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