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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為什麼要一句句地聽他的話?為什麼二叔也要聽他的話?心口不受控制地突突跳動,懷裡藏的一樣東西好像要撞出衣襟一樣。

有那麼一瞬間,她似乎聽到蠍子在叫她,讓她用那個唯一的武器,神不知鬼不覺地結果面前之人的性命。但當她感到扶她的那隻手上的力量時,便知道一切都是痴人說夢。

李恆一身蒙古軍官打扮,穿著樸素,頭上戴的一頂舊氈帽,並不比她從戰場上撿來的那些體面多少。氈帽下面的髮辮裡穿著幾個小小銅環,便是他全身上下僅有的飾品。他的眉毛濃得幾乎連在一起,眉毛下面是一雙淡得近乎茶色的眼睛。他額角和眼周的皺紋表明他的年紀和父親相仿,但那茶色眼睛裡生氣勃勃的光輝,卻似乎讓他平白年輕了十歲。也許是因為剛剛打贏了最後一戰,他整個人顯得意氣風發,不知怎的,讓奉書想起了幾年前父親募兵勤王時的風姿。儘管李恆的相貌和父親一點也不一樣。

看來她每晚的睡前詛咒並沒有發揮任何效力。

他那雙眼睛尤為銳利,像狼,像狗,像鷹。奉書想到他對付劉逄時的詭詐,她害怕這雙眼睛能直接看到自己心裡去。她勉強隱藏住心中的怕和恨,竭力換上溫順乖巧的眼神。儘管她不知道,這樣做會不會管一丁點兒用。

她最後還是不敢看他,將目光移開了。但她一看到李恆身後的那個人,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死死忍住尖叫,踉蹌著站立不穩,一下子天旋地轉。

李恆及時扶住了她,問:“怎麼了?”

她趕緊低下頭。就那麼一瞥的工夫,她便看清楚了。那個輕袍緩帶、腰佩寶劍的李恆下屬,不是別人,正是談笙!

原來他沒死,原來他沒死,他殺了她的四姐,還想殺她,可是他自己卻投到了李恆麾下……她從來沒有把他放在自己的詛咒名單裡,而現在,恨意一下子裹滿了她的身軀。一時間,她對李恆的憎恨都顯得微不足道了,滿腦子都是瘋狂的念頭,想撲過去扼住談笙的喉嚨。

文璧連忙把她拉到自己懷裡,為她解圍:“小孩子沒見過那麼多人,怕生。”

談笙這才注意到她,輕輕“咦”了一聲。

奉書心裡飛快地盤算。談笙應該沒有認出自己,兩年的磨難和成長足以讓一個小女孩相貌大變,況且當年,他也不過是和自己相處了幾個月時光……再者,她和談笙最後在一起的時刻,是在慌不擇路地逃跑,衣衫被撕扯得稀爛,還滾上了滿身塵土,臉上也抹著灶灰,那是杜滸給她抹上去的……而現在,她的頭髮挽得一絲不苟,鬢間插著絹花,耳中掛著玉墜,臉上薄施脂粉,渾身香噴噴的,一身嫩綠的衣裙。

而談笙,他還是那麼溫文爾雅,臉上掛著和藹的微笑,和兩年前幾乎一模一樣,只是腰間多了一枚虎牌。

他笑了笑,說:“這姑娘果然是文大人的千金?小生瞧著,可有點像一個逝去的故人哪。”

第37章 魏睢。。。(續)

奉書心裡一跳,隨即恨得牙癢癢:“鬼才是你的故人!”心中早就把他斬首了十七八遍。她卻不敢把頭低得再深了,只怕讓人看了起疑。不能給二叔惹麻煩。

文璧泰然自若地笑道:“說起來可慚愧得緊了。下官年輕時,在廬陵鄉里欠下不少風月債,傷了幾多美人兒的芳心。這閨女前一陣子找到我,張口就叫爹,說她娘死前讓她來投奔我。孩子娘我自然是不記得了,可她偏偏又帶著當年的信物,這可不由我不信了。下官家裡雖然有兩個不成器的小子,可偏偏生不出貼心的丫頭,你們說,這不是老天賜的福分嗎?哈哈哈!她現在可是我的掌上明珠,列位都是南征北戰的宿將,滿身的殺氣,可不許嚇著她,不然下官第一個跟他過不去。”

這個故事,二叔早就和她商量好了。開始奉書不願意,因為她不願做沒孃的孩子。但是二叔說,他越是自汙,旁人越是不便多問。她不懂為什麼這是“自汙”,但也只好同意了。

果然,在場的幾個人還沒聽文璧說完,就都拈鬚微笑,一副瞭然的神情,調侃了文璧兩句,誰也沒追問細節。

談笙也附和著笑了笑,再沒說什麼。這麼一來,奉書和自己成了堂姐妹,樣貌相似些,大概也屬尋常。

李恆道:“原來是千里尋父,可敬可敬!”看了看奉書,話鋒一轉,又微微笑道:“聽說你那天大鬧了惠州城門,非要出城,那是要幹什麼呀?”

她心中說:“要去殺你。”口中說:“不知道。”

文璧早有準備,撫著她的頭,說:“那是她路上衝撞了妖邪,鬼上身啦,請了顯寧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