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糟的姻緣都有,他管得過來麼?”
方澈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向秦秣點了點頭,便隨意的邁步往門外走去,他對老道士解籤全無興趣,倒是對外面的小攤上賣的東西有些側目。
老道士心裡其實也在犯嘀咕,昨天魏明囑咐他的時候,說的是同來的會有兩男兩女,要他將先求籤的那個女孩配給另一個男子,現在柳昔先求了籤,可另一個男子是誰?
若是隻來了兩男兩女,那另一個男子自然好分辨,可現在卻來了三男兩女,老道士一眼瞄到的是方澈,因為方澈的年齡明顯要與柳昔登對些,而秦志雲的模樣看起來太稚嫩了,雖然他身高不差,但他嘴角邊甚至還帶著少年的絨毛,讓人很自然的就會將他歸類在小孩子裡面。
可是方澈卻在這個時候走了出去,柳昔正暗自想著心事,也沒注意到這一點,而魏明雖然注意到了,心裡卻忽然升起猶豫:“我這麼幫著柳昔,她真的會感激我麼,但她就算感激我又怎麼樣,她是得償所願了,難道方澈就會吃虧?”
他在後面緊緊盯著柳昔秀美的側臉,心裡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我這是讓方澈吃虧還是給他佔便宜呢?柳妹妹這模樣兒,十足美人,她要是真跟了方澈,方澈還不得美死去?我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嗎?”
這樣想著,魏明就對著和元老道使起了眼色。
和元老道說:“這籤的意思,可是說春風已動啊,那風吹竹葉搖晃,還可以聽到金佩在響,月下花影,疑是玉人來,那不是說,姑娘你好事已近麼?”
他慢慢悠悠地說著,一面拖時間,一面思量,“那人已經走出去,他們都還沒反應,莫非果然不是他,而是這個小傢伙?”他用眼角餘光打量秦志雲,心裡嘖嘖有聲,“現在的年輕人啊,瞧這年紀,一個個鬼主意還真多…”
魏明斜眼的視線被他看到,他就微微點了下頭,示意自己已經明白。
“這籤還有另一層深意。”和元老道咳了一聲,捋須笑道:“看這風弄竹聲似金佩,正是有土之厚重,木之生機,金之堅定,姑娘,情比金堅,還不命定麼?”
為名在心裡暗喜,“這和元老道真是知情識趣,我一給他使眼色他就知道轉換說辭,經他這麼一說,不就是暗示我對柳妹妹情比金堅嗎?嘿,這樣一來,柳妹妹的紅線應該在我手上才對。”
和元老道眼見魏明臉現喜色,便有點點頭道:“姑娘,你發現沒有,你的良配其實就在你身邊?”
柳昔不敢回頭,心裡還以為方澈就在旁邊,只是有些羞澀的說:“就在身邊,那是哪一個?”
老道士繼續捋他的鬍鬚,真個仙風繚繞。他點點頭,朗笑一聲道:“玉人玉人,金玉良緣,他近身而來,姑娘,你姑且往右邊看看。”
秦志雲正好奇地打量著老道士解籤攤子左上角擺的那幾本書,忽然聽他大笑,便下意識地一抬頭,正好對上柳昔羞紅未退的臉頰,豔豔緋紅如花瓣滾珠,他見此美色,就呆了呆。
柳昔也呆住了,她一回神見自己右邊站著的竟只有秦雲志一人,而方澈行蹤無影。
片刻之後,柳昔臉色刷的泛白,求而不得的落差和被人戲耍的怒意瞬間翻滾上她的心頭,猶如大浪拍岸,狂風嗚咽。
她咬住下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魏明也愣住了,他心裡咯噔了一下,立時就向老道士怒目而去,和元老道察言觀色,這下那還不知道自己弄出了烏龍?
他畢竟受人錢財,當即就有些心虛,打了個哈哈道:“老道今日洩露了天機,這就回後院沐浴齋戒及拜祖師爺去!”這話音還沒落,他已經起身往身後的側門走去,等他到的門邊,就甩下一句:“清風,下面的籤都由你來解,你好生思量著啊!”
門簾閃動,老道士健步如飛,片刻就轉過拐角,不見了影蹤。
魏明才反應過來,心裡真是怒火滔天,他一抬腳就往後頭追去,兩個道童也不阻攔,只是相視之間嘿嘿一笑。
秦秣本來站在秦遠志身邊,方澈走出去以後,她就在月老的供桌旁轉了轉,這時候眼見老道士解籤解籤,居然把柳昔的良人說成了秦志雲,也不免有瞳目之感,她心裡覺得好笑,忍不住就打趣道:“小志,情比金堅呢,你可要努力承擔啊!”
秦雲志已經滿了十六歲,心裡對美女也未必就沒有點想法。
他偷偷了眼柳昔,卻見她臉色難堪,心裡又有些無趣,便故作不屑道:“二姐,這些騙子胡說八道你也當真啊,哼,你弟弟我眼光高著呢,一般人還看不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