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韓愈不滿:“就‘哦’一下完了?”
師說無辜的眨眨眼:“那還有什麼?”
“哦,對了,你怎麼知道他去了酒吧啊?”師說問。
韓愈笑了笑:“下午給他打電話暴露了。”
“還搞得跟地下黨似的。”
韓愈挑眉:“要不對一下暗號?”
師說也挑眉:“天王蓋地虎。”
韓愈彎唇:“寶塔鎮河妖。”
師說想了想:“花有重開日。”
韓愈:“人無再少年。”
說罷,韓愈輕輕活動了下肩膀,‘嘶’的一下從嘴裡冒出一個音節。
師說募地想起白楊說:估計也撞得夠嗆。
她看了一眼韓愈,他微皺著眉頭。
師說:“怎麼了?”
韓愈笑的無害:“沒事。”
半響,師說輕聲問:“我聽白楊說,昨晚你撞開得門?”
韓愈看了她一眼,猶豫著,輕‘嗯’了聲。
師說抬眼看向他的肩膀:“疼麼?”
韓愈笑了笑,“不疼。”
怎麼會不疼呢?
那麼結實的門,他以為他的肩膀是鐵做的麼。
她閉了閉眼,昨晚的畫面一片凌亂。
腦子裡突然亂哄哄的。
這麼多年來,她似乎從來都是一個人小心翼翼的活著。
非典的時候,母親問她:怕不怕?
她說不怕啊。
兩年前昏厥在外灘醒來之後,母親問她:疼不疼?
她笑不疼啊。
這些年,這麼多路,母親不能分秒相伴,留下的只有她一個人的夜晚。
似乎,她一直是個包袱,隨時都可能會牽動所有人神經的包袱。
她怕,更怕他們難過。
更怕成為他們的包袱。
良久。
師說眼角溼溼的,“謝謝你啊韓愈,要不是你,昨晚我可能……”
“師說。”
他打斷她,冷聲叫她的名字。
她微微抬眼:“什麼?”
眼角有淚細細留下。
韓愈無奈的嘆了口氣,指腹輕擦過她的眼睛:“哭了?”
師說咬緊唇,輕輕吐出一個字:“沒。”
他的指間溫熱,層層疊疊將她籠罩在裡頭。
他的突然觸碰,師說眼睛顫了顫,身子略向後輕移。
韓愈察覺到她躲閃的動作,眸子閃了閃,移開手。
韓愈:“嗯?”
師說:“可能是……”
他似乎真的很懂她,還沒等她找好藉口就已經拆穿:“可能是沙子進了眼睛?”
師說抬眼,他無奈的笑了笑:“哭有什麼好躲的?”
她沒說話。
話都被他說完了。
韓愈輕搖搖頭:“怕麼?”
師說一怔,才恍然的搖頭。
韓愈忽的一笑,從白大褂口袋裡掏出一個橙色小盒子。
師說一抬眼:“什麼?”
韓愈遞給她:“自己拆。”
她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一層層拆開外包裝紙,直到最後一層,忽的一愣。
是一塊巧克力。
她抬眼看他。
韓愈笑了笑:“聽說哄女孩子很管用,我就隨手備了一塊,沒成想還真用上了。”
師說抿抿唇。
是經常哄醫院的小護士吧?
韓愈從她的表情看出點端倪,笑意更深:“我沒哄過女孩子。”
師說一呆,“啊?”
韓愈:“你是第一個。”
?
☆、1—7—6
? 他說這話的時候,淡淡的聲音,不溫不火。
師說臉上升起一層淡淡的紅暈,她愣愣的看著他,似乎想從他臉上找出點什麼,又怕找出點什麼。
他也看著她,眼神清澈,細細的看,倒有些別的味道,是男人看女人的那種眼神。
師說沒來得及發現,就聽見他的手機響了。
韓愈從白大褂裡拿出手機,推開倚子走至床邊,這才接起。
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他的臉色突然一變,隨即偏過頭看向她:“我出去一趟。”
說完急匆匆往外頭走。
病房裡安靜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