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還是女兒好嘛,瞧我這兒子。”說著陸媽媽把矛頭指向了陸航:“要是石家那兒子真有那麼喜歡你,你讓他做變性手術啊。只要他是女的,就算長得還是原來那黑小子模樣都成。”
當連凱把陸媽媽的這道口諭傳給石紹傑的時候,堅強如他還是忍不住打了寒戰,然後顫巍巍地問:“阿凱,那手術變完了還能再變回來嗎?”連凱很英明地給了他一下,你當那是變魔術啊!
陸媽媽將連凱夫婦送到公寓樓下,除了熱情邀約下次再來之外,還暗地裡杵了杵連凱問他這麼理想的媳婦究竟是從哪裡找來的。
不出連凱所料,蕭宇是帶著一臉壞笑聽完這個激動人心的訊息。之後他摸出煙來,點燃,狠狠地吸了一口,輕輕地吐出菸圈時一臉滿足的神情,總讓連凱覺得這小子一定在想著什麼壞主意。
東窗事發後,石紹傑的日子可不比陸航的平靜,石媽媽以一個母親的名義發動了激烈的家庭暴力,對石紹傑不是打就是罵。甚至於還拽著他的耳朵逼著他去相親。相比下,家裡的另兩個男人倒顯得淡定許多。
最讓石紹傑鬱悶的是,學校裡那個討厭鬼蕭嘯最近盡以一種嘲幸災樂禍的眼神來看他。甚至在一天籃球訓練結束後,趁著周圍沒人的時候跟他說:“等你和陸哥斷了之後,他就是我的。”石紹傑一驚,心想著這小子怎麼還沒死心吶。
不過,還有一件令石紹傑意想不到的事,那就是在他幾乎走投無路的時候,給予他最大幫助的居然是那個男人。
那是臨近五月的一天,陽光彷彿不要錢似地被天空肆意拋灑。石紹傑就是在這晴朗到沒有任何理由鬱悶的天氣裡嗅到一絲風暴來襲的訊息,然後打了一個噴嚏。石紹傑絕對沒有第六感,因為他覺得那是女人才有的東西,但他卻不乏警惕感,儘管這敏銳的觸角有時也會失靈。
老媽最近很不好惹,情緒的底線直降谷底,石紹傑好幾次都踩到地雷線被轟炸得渾身是傷。這天,老媽剛參加完同事女兒的滿月酒回家,一臉的陰霾,石紹傑很自覺地夾起尾巴連喘氣都儘量不發出聲音。
“本來我還以為她女兒這輩子嫁不出去了。人又矮長得也不怎麼樣,面板黑還滿臉的痘。沒想到運氣那麼好,一生居然生對龍鳳胎。她媽連嘴都合不攏了,抱完這個抱那個。”她說完,朝石紹傑望了一眼。
石紹傑脊背一涼,假裝什麼都沒看見,躡手躡腳地準備回自己房間。
“站住!你溜什麼溜,臭小子上次相親的那個姑娘你們談得怎麼樣了。”
“還好,還好。”石紹傑連忙回應。
“那你們都談了些什麼?”
“嗯,沒什麼。”
“總有點內容吧。”
“呃……”石紹傑開始冒汗,在這段異常驚險的日子裡,他已學會更細膩地察言觀色,他學會了該用什麼語言來回應老媽的問話,更學會了用“還好”。多麼神奇的兩個字,含蓄不鮮明,似是而非可以提供出無限想象的空間。不管他相親時是不是一句不發,對著姑娘像默哀似地沉默一個小時後隨便找個藉口匆匆離開。也不管他相親時是不是靈魂出竅,往往姑娘說了十句他還是毫無回應,或者一臉迷茫地問人家“你剛才說什麼”。這些狀況都被他統稱為“還好。”老媽似乎從長期的對抗中吸取了經驗,不再注重整體而改成關注細節,但這樣的改變讓石紹傑有些措手不及。至少繼“還好”之後他還沒來得及研究出另一套一勞永逸的說辭來。
現在他用一種求救的眼神望向待在客廳裡的另兩個男人。爺爺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突然咳嗽了一下,喝了口茶,然後將報紙舉高了些。而那個男人則維持著一個叼煙的姿勢,儘管那根可憐的煙早就燒到了過濾嘴。
“唔……菲律賓政變,泰國動亂還有伊朗的核問題。”
“臭小子,有跟人家姑娘談這個的麼,找打是吧!”
“還有……”
“還有?”
“唔……構建和諧社會。”
“我呸,你騙白痴吶,我今兒非和諧了你不可。”老媽說著就隨手抄起沙發上的靠墊朝他砸去,“好不容易幫你安排,你就這麼報答我啊!你跟那個陸航怎麼就那麼有話講啊!你還要不要臉,我生你到底有什麼用!”
媽媽的手其實沒什麼力量,石紹傑想,因為他幾乎感覺不到一點疼。他閉著眼睛等待著這場風暴的逐漸過境。
“你這是幹什麼!”老媽的聲音有些異常,石紹傑猛然睜開眼睛,看見眼前被一大片陰影遮沒。過了一會兒,他才認出這片陰影是那個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