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樣?”
“是,樞密大人教訓的是,末將知錯了!”左軍第三廂都指揮使何徵被訓了個灰頭土臉,趕緊拱手謝罪,“但,但,但胙城,胙城的情況,實在太詭異了。末將,末將怕大軍落入陷阱,才,才趕緊跑回來向樞密彙報!”
“說,到底有何詭異?”沒工夫聽何徵解釋原因,王峻又皺了皺眉,沉聲吩咐。
“末將,末將不該敢確定,正在派人核實!”左軍第三廂都指揮使何徵猶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回應,“末將,末將趕過去的時候,城門,城門是開著的。裡邊,裡邊好像沒有任何兵馬,也,也沒見到任何百姓!”
話音剛落,兩名揹著角旗的斥候頭目,飛馬趕到。遠遠地,就朝王峻拱起了雙手,大聲喊道:“報!樞密使,前方胙縣乃是一座空城。四門皆開,軍民百姓,都不見蹤影!”
“什麼?”王峻眉頭一挑,雙目當中精光四射。“跑了?豎子,他就不怕辱沒了陛下的半世英名?!”
以他對柴榮的瞭解,後者雖然剛愎魯莽,卻絕不是個膽小如鼠的懦夫,更不會輕易拿其義父郭威的名聲當兒戲。但是轉念之間,又想到西晉郭衝所列的條亮五事,摸摸花白的鬍鬚,大聲冷笑,“豎子,以為空城計就能嚇住老夫!他麾下沒有諸葛亮,老夫也不是那司馬仲達。王健,你帶著本部兵馬直接進城!李岡、樊愛能,你們兩個各帶本部人馬,繞過胙城,隨時準備迎戰伏兵。其他將士,跟著老夫,徐徐而進。看那豎子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第十章 宏圖 (四)
第十章宏圖(四)
“是!”眾將興奮地答應了一聲,各領本部兵馬,直奔胙城而去。整個戰鬥過程,都順利得出乎預料。沒陣亡一兵一卒,就將整座城池,控制在了神武禁衛軍的掌握之下。
不費一箭一矢就拿下胙城,當然令眾將興奮莫名。兵卒們計程車氣,彷彿也瞬間提高了數倍。然而,樞密使王峻心裡,卻如同一拳砸在了棉花包上,空蕩蕩地好生難受。進了城中之後,對四周圍邀功請賞的面孔視而不見,稍作遲疑,就又向斥候們下達了繼續搜尋敵軍蹤跡的命令。
“不用搜,肯定是去了滑州!”王健仗著跟王峻的關係近,不待斥候離開,就信心十足地做出判斷,“靈河鎮的城牆不到胙州的一半兒高,還沒護城河環繞。那豎子連胙城都不敢守,怎麼可能有膽子在靈河負隅頑抗?”
“那可不一定,靈河鎮往北就是靈河渡。見勢不妙,那豎子還可以登船,直接跑回河北!”樊愛能先前奉命阻截伏兵,結果連一個伏兵的影子都沒看到,心裡對柴榮好生不屑。聽王峻說得痛快,忍不住也跟著大聲嚷嚷。
“那豈不是把皇上的人都丟盡了?”
“不丟人,就丟命,是你,你選哪樣?”
“哈哈……”
“哈哈哈哈……”
眾將領一邊嚷嚷,一邊笑著搖頭。彷彿剛才搶下的不是座空城,而是重兵把守的雄都一般。
聽到眾人忘乎所以地胡吹大氣,王峻心中愈發失落。然而,他卻理智地沒有出言去喝止。原因很簡單,連日來,眾人心裡所承受的壓力太大了,急需一個出口去發洩。如果胡吹幾句牛皮的機會都不給他們的話,說不定有人就會徹底垮掉,根本沒勇氣再去面對“叛軍”,更承受不了柴榮的全力一擊!
以三千破一萬,兩日之內連克四城。黃河沿岸不戰而降,京畿路數州聞風易幟。柴榮的這份戰績,實在太輝煌了,輝煌得令人需要仰視。輝煌得足以令人忘記,禁軍與“叛軍”之間,此刻還有超出十五倍的兵力落差。
“報,樞密使,各位將軍。”正當王峻聽得煩不勝煩的時候,一名負責搜尋全城的王姓小將,氣喘吁吁地衝到帥旗下,雙手捧起一份告示,“末將在城內發現,發現廢太子的佈告。”
“一共發現了幾份,上面說了什麼?!”王峻神色微變,頓時懶得再理睬樊愛能等人的胡言亂語,上前數步,一邊接過告示,一邊大聲追問。
“很多,末將已經派人分頭去撕!”王姓小將想了想,猶豫著補充,“上面說,廢太子在上面說,他知道樞密遠道而來,特地騰空了胙城,給樞密使歇腳。如果樞密使想找他,儘管揮軍繼續向北去靈河鎮那邊。切莫惱羞成……,切莫拿,切莫傷害附近的平民百姓!”
“老夫用得到他!”王峻的臉色,再度變得鐵青。展開告示,迅速瀏覽。“豎子,就會收買人心!”
告示寫得很長,但用的卻都是通俗易懂的大白話。任何識字的人,都能輕而易舉地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