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不是從布拉尼背後襲擊的嗎?”
“是的。”
“所以準度要比體力更重要。應該說殺手對人體結構有相當的認識。”
“那麼奈巴蒙最有嫌疑了。”
“他死前說的話是誠心的,不是他。”奈菲莉對奈巴蒙倒是很有信心。
“若傳喚妮諾法出庭,她——定會否認並無罪開釋。我沒有證據,只有零星的線索,因此再次審訊也沒有用。她不但會力陳自己的清白,還會動用關係告我無端騷擾她。我現在需要新的線索。”
“下毒事件你跟凱姆提了嗎?”
“提了,所以現在狒狒跟他日夜輪流保護我。”
“他不能差遣警察嗎?”
“我也這麼想,可是他不信任別人。”
“那就讓他保護你吧。”
“有時候這種感覺很不舒服。”
“門殿長老,你的職責比喜好重要吧。”
“你會不會覺得我像個老公務員?”她假裝沉思著。神情甚至有點焦慮,“這個問題值得探討。今天晚上看看……”
帕札爾一下子便抱起了她,走進屋門。“我這個老人隨時都能配合你,何必還要等到晚上?”
門殿長老的章一直懸著沒有蓋下去。
打從一大清早,帕札爾就開始批公文,內容主要和農耕作業、土地收入以及食糧運送有關。他快速地翻閱著,卻突然有一份報告讓他感到吃驚。
“有一批鮮果運送晚了五天?”
“是的。”書記官答道。
“不行,我不能蓋章。要求他們繳交罰款了嗎?”
“我已經把表格送到底比斯的書記官那兒了。”
“結果呢?”
“還沒有回應。”
“為什麼?”
“因為一切工作都延誤了。”
“已經亂了一個多禮拜,竟然沒有人向我報告!”
書記官嘟噥著一些藉口:“因為有更重要的事要調查……”
“更重要的事?可能有幾十個村子沒有新鮮糧食呢!你挺著個大肚子,所以覺得這個不重要,是不是?”
書記官越聽越不安。便呈上一疊報告。“還有其他物品也都延遲了。我們收到通知說中部的蔬菜至少要十天後才能送達孟斐斯的軍營。這個訊息可能引起恐慌。”
帕札爾的臉都自了。“你想想軍人會有什麼反應?到碼頭去,快!”
凱姆親自駕車沿著與尼羅河平行的運河、倉庫、穀倉行駛,最後停在貨船抵達的碼頭。一下車,帕札爾就往新鮮食糧的註冊室跑。裡面有兩個打著磕睡的官員,旁邊則有個小男孩幫他們扇風。
“蔬果的儲存量如何?”帕札爾劈頭就問。
“你是誰?”
“門殿長老。”
兩人這才慌慌張張起身,向大法官敬禮解釋道:“請原諒,因為運輸作業中斷,我們已經好幾天沒事做了。”
“船隻困在哪裡?”
“船沒有被困,已經到孟斐斯了,可是載貨有問題。今天最大的蔬果貨船進港,卻載來了一堆石頭。我們能怎麼辦?”
“船還在嗎?”
“馬上就要返回底比斯了。”
帕札爾、凱姆和拂拂一同穿過造船廠,來到了港口邊,有一艘前往塞普勒斯的船隻正緩緩出海。蔬果貨船上,船員們正忙著張帆,帕札爾想也不想就要上船。
“等一等。”凱姆拉住他的手臂。
“我們沒有時間了。”帕札爾急著說。
“我有不祥的感覺。”
狒狒也皺著鼻子,站直了起來。
“我走前面。”
凱姆知道狒狒煩躁的原因。雜放在甲板上的木箱之間,有一隻木籠,裡面有一隻豹走來走去的。
“叫船長出來。”帕札爾對船員說。
一個五十來歲、身形粗壯的人從舵輪旁走到法官面前說道:“我們要開船了,請你們下船。”
“我是警察。”凱姆說,“我在執行動務,由門殿長老親自監督。”
船長的聲調立刻緩和下來:“我一切都照規矩來,可是碼頭不讓我卸下砂岩。”
“原本載運的不是蔬菜嗎?”
“是的,可是我的船臨時被徵調。”
“徵調?”帕札爾訝異地問,“哪個公家單位徵調的?”
“我只是聽書記官的話。我可不想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