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心裡麻木的地方在甦醒,在輕跳,昨夜的情形莫非不是我想的那樣?
“姑爺來了之後,看見小姐中了毒,雲公子也昏沉不醒,便讓門外的僕人將公子送回了雲府。”
聽到這裡,我又是一驚,江辰讓人遞走了雲洲,那麼,那麼和我歡愛的是誰?我心跳得快要從胸口蹦出來,緊張地瞪著小荷包,但我實在無法豁出臉面直接詢問小荷包昨夜的事,只能懸著心低問:“那你呢?”
“公子讓我速回廚房燒熱水,還讓我煎了清火的藥湯。”
“再然後呢?”
“我把藥煎好了端來,姑爺將藥湯倒在浴桶中,把小姐的衣服脫了,將小姐抱了進去。”
我臉上一陣血湧,抖著嗓子問:“是,是誰給我脫的衣服?”
“是姑爺。本來我想幫小姐的,可是小姐死摟著姑爺不放,我插不上手啊。其實,其實那會兒小姐自己已經脫得七七八八了。只穿著件裹胸。”
我羞憤得只想撞牆,可是是最關鍵的地方還沒問到,我只好接著再問:“你呢?”
“我一看自己不方便在這裡,便到樓下去了。等了好久好久,也不見小姐姑爺下樓,房裡的燈也滅了,我便在樓下睡了。剛才被姑爺推醒,讓我上來看著小
姐。”
我又羞又氣,她竟然將我扔給江辰自己去睡覺。如此說來,昨夜,我,我竟是和江辰…雖說我中了醉仙春,需要解藥,他不得已碰了我,可是一想到魚慕溪對我說的那些話,再一想到他做過了這樣的事卻轉身就離開,竟然不對我解釋半分,我心中突然湧上來一股委屈和怨氣,在心肺間哽著如同一塊石頭,帶著鋒
利的稜角,磨礪著心肺,尖利的疼。
我不能接受他心裡裝著另一個女人而和我成親,更不能接受他為了一樣東西而對我好,即便我和他木已成舟,我也不會將就。
“他去了哪裡?”
“姑爺去了京悅客棧。”
我心裡一冷,脫口就問:“你姐姐可是住在那裡?”
小荷包怯怯地道:“是。”
“好,你隨我去一趟。”
小荷包抱住我的腿,又哭起來,“小姐,我姐姐,她,她不是壞人,她只是喜歡姑爺而已。你能不能原諒她?她小時候吃了很多苦,她真的不是壞人。”
我苦笑,“我不是去找她算賬,我是想找江辰,再當面問他們幾句話而已。”
正好,他們兩人都在,有些話有些事就可以當面問清楚了。
走出邀月樓,此刻晨光早已明朗,湖邊微涼的晨風帶著秋天獨有的清涼,捲起我的衣角,吹拂起我的髮絲。湖面上風起波漾,一層層的波浪源源不斷地湧到
岸邊,被碎石攔住,被迫回頭,無奈得一如我此刻凌亂的心情。
突然,從湖邊快步走來一個人,熟悉的身影在晨光裡翩然而至,我眼前恍惚了一下,居然是雲洲!
“小末!”他的神色很急,欲言又止。一雙清朗乾淨的眸子定定地看著我,萬語千言都凝聚於中。我知遭他想知道什麼。就算他此刻不來問我,我也會找個機會對他解釋。
“昨夜?”
我情不自禁地苦笑,“雲師兄,昨夜是個誤會。”
他的眉頭一挑,疑惑地看著我。
“約你來的人,是魚慕溪,遠山派的掌門。我也是昨夜才知道,她長得和我很像根像。”
“她為何假扮你?”
“因為她喜歡江辰,想阻止我和他的婚約。那封信也是她送給你的,用意大約就是,希望我能和你在一起,不阻礙她和江辰。”
雲洲抿唇不語,默默地看著我。湖邊微風捲起他的衣角,露出玄色的靴子。靴上沾著露珠,溼了一片。
我微微低頭,看著他腳下帶著露珠的青草,低聲道:“你知道麼?我已經找到了我娘,我也問過了我的身世。”
“小末!她怎麼說?”
我聽出他聲音有些顫抖,我不敢抬頭,很怕看著他的眸子便說不出那句話。可是,我覺得我應該這樣做,如果說以前還有零星的可能和他在一起,那在經歷了昨夜之後,今生今世都不再可能。既然如此,死心絕望是最好的解脫。
我鼓起勇氣,抬起頭來,對他擠出一絲笑容,“母親說,你的確是我哥哥。”
他臉色一白,我清晰地看見他的眼神黯淡了下來,像是西天的雲霞隱在地平線後,那一刻的蒼涼和暗沉,光芒頓消,一片寂靜。
我不忍再看,從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