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氣息包圍過來。我緊挨著一個溫暖的身軀,辨不明是我抱著他,還是他抱著我,那股青年男子清淡而好聞的陽剛之氣,縈繞在鼻端,從每一寸骨縫裡鑽進身體,將我身體裡一種陌生而危險的力量突然勾引出來,來勢兇猛。
我喃喃低語著,近乎呻吟,“不要抱我,好熱。”
可是並沒有分開.而是更緊地相擁,潛意識裡既想逢迎又想推拒,身體的反應已經不受頭腦的控制。
那個懷抱,溫柔而飄忽,像是一個遮風擋雨的蝸殼,把我軟軟地包裹在裡面,恍恍惚惚中,似乎是溫暖的水波在盪漾,我緊緊抱著一塊暖木,只想逐波。縱然如此,卻仍舊覺得尚且不夠,但叉不明白究竟是哪裡不夠,直到一股刺疼襲來,才終於得以解脫。我似乎疼得落了淚,恍惚中有人吻去了那些眼淚。
新娘,換人吧
不知過了多久,我從迷迷糊糊中清醒過來,在醒來的那一刻,昨夜的一幕瞬間湧進了腦海。我心裡驟然一驚,立刻看向身邊,卻發現空無一人,但床褥凌亂,有一種奇怪而陌生的氣息,令人不由自主地心慌。
我驚慌失措地坐起身來,一陣痠疼不適立刻襲來,腰間和下身特別明顯。我心裡猛地一沉,抖著手指揭開了被子。
橘色被子下是湖藍色的床單,綠波中浮著幾隻鴛鴦。而一片殷紅血跡如一朵菌萏綴在芙蓉綠波間。
我眼前一黑,險些昏厥。昨夜之事並非幻夢!瞬間從心底升起一股涼氣在身體裡遊走,我手腳冰涼麻木,身子如被掏空了一般,軟得沒有了一絲力氣。
我真的,真的染指了雲洲麼?
我恍恍惚惚地呆坐著,腦子似被冰凍了,良久都無法思考。昨夜聽了魚慕溪的話,我原本當場就想去見江辰,問清事情真相、問明他的心跡。可是,經歷了昨夜,我似乎已經沒有必要再去搞清楚真相了。不論他和魚慕溪的過往究竟怎樣,也不論他對我是真是假,現在一切都遠去了。我已非完壁,和他再沒有了關係。
想到這裡,我心裡一陣陣絞痛。我不得不感嘆上天的翻雲覆雨手,將我來回揉捏,而我卻毫無還手之力。我原本傾慕雲洲,可是他忽然成為我的堂兄;我好不容易將他放下,接受了江辰,卻又突然和雲洲有了一夜雲雨。
面對這個結局,我想笑,卻簌簌落下淚來。
門嘎吱一聲開了,一股晴朗的晨風隨之湧了進來,我像被釘住了一般,不敢扭頭去看,是雲洲麼?我該如何面對他?
門口響起小心翼翼的聲音,“小姐,你醒了。”
我提緊的心驟然一鬆,不是雲洲,是小荷包。
我不想回頭看她,心裡涼沉沉的一片感傷,她竟然是魚慕溪的妹妹,待在我身邊幾年竟然只是作為魚慕溪的眼線,枉我對她那般愛護,將她當成自己親妹妹一般看待。我此刻明白過來,為何那晚我和地落水之後,她要死死摟著我不放了,她不過是想等著魚慕溪過來伸出援手,讓我對魚慕溪心懷感激,再見她時毫無防備而已。而昨夜,她對我說雲洲相約,我也壓根兒沒有懷疑,我怎麼可能想到她會騙我呢?
可是,最想不到的人,往往做出最意想不到的事,比如她,比如江辰。
她慢慢走了過來,突然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小姐,我知道你一定會恨我的,你打我罵我都行。”
我並不恨地,我只是失望而已。當你掏心掏肺地對一個人好,最終卻被出賣了,這種失望讓人很無力。
“你還是去找你姐姐吧。我一直以為你孤苦可憐才收留你的,沒想到你有個如此聰明厲害的姐蛆,現在你姐姐的心願也達成了,你沒有必要再委屈自己做個丫頭。”
“小姐,你別怨恨我姐姐,她只是很喜歡姑爺而已。她把我送到逍遙門,並不是想對你怎樣,她只是想知道姑爺的一舉一動而巳。”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術已成舟,魚慕溪的心願算是達成了。我已經和雲洲有了夫妻之實,自然再無法和江辰成親了。她這麼算計我,還真是用心良苦,一招制敵。
小荷包抽泣著,“小姐,我,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昨夜不該騙你來這裡。可是我並不知道姐姐讓我約你來這裡是做什麼。後來,她走的時候交代我,讓我等一個時辰之後去叫姑爺來,來捉姦。我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等姐姐走後,就立刻去叫了姑爺來。”
聽到這裡,我猛然一怔!她立刻叫了江辰來,那江辰可趕來了?他可看見了什麼?是正巧撞見我去摸雲洲麼?
我羞憤得幾乎不敢再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