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共尉,又看了看呂婆,搖了搖頭,舉步出了房間。共尉一個人坐在沙盤前,眼神逡巡不停,一會兒看向關中,一會兒又看向山東,一會兒看向南陽,一會兒又看向河北的邯鄲,反覆推演著可能的結果。房間裡空蕩蕩的,只有司馬田倫拱著手站在一旁,帶著一絲敬畏的看著沉思的共尉。虞子期撫著劍柄,腳步輕無聲息在外面來回走動著,不時的向房內膘一眼。
天慢慢的黑了下來,宛城陷入了夜色之中,渾厚的鼓聲從遠處傳來,提醒著人們已經入夜,宵夜開始了,大街上已經沒有什麼行人,百姓們早早的休息了。陳勝起義之後,從桓腑駐守宛城開始,宛城就開始實行宵禁政策,入夜之後,閒雜人等不得上街走動,只要天一黑,所有的百姓就會關上門,留在自己的家中,寬闊的街道上空無一人。共尉擊敗桓腑,帶著數萬大軍進駐宛城,宛城的百姓更是小心謹慎,雖然說共尉的軍紀很嚴,除了陷陣營之外的所有人馬又都駐在城外,但是百姓們還是很小心,生怕惹著了這些殺人不眨眼的當兵的,遭受無妄之災。
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正在來回巡視的虞子期迎了上去,低語了幾句,不一會兒,陳恢急匆匆的走了進來,顧不得擦去額頭的汗珠,兩步邁到共尉的面前,從懷裡掏出一個臘丸遞到共尉面前:“大人,急報到。”
如同一段朽木一樣正在沉思的共尉彷彿一下子活了過來,幾乎是搶一般的接過臘丸。手指一用力,已經捏破了臘丸,露出中間的一片帛,展開來是一個寬約一指、長約五寸的小布條,上面寫著寥寥可數的幾個。字。共尉迅速的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站起身來,走到青銅燈前,將布條湊在火苗上點燃。帛條一接觸到火焰,立刻燃燒起來,明亮的火光照的共尉的眼睛閃閃發光。
站在兩步之外的陳恢看著臉色被火光照得明滅不定的共尉,強忍著自己的好奇心,沒敢去打聽是什麼事。雖然他現在是共尉的親信,負責最機密的事宜,可是這件事卻連他也不知道,就連這個臘丸是從什麼地方送來的他都不太清楚,只知道這是共尉一件極隱秘的事情。
共尉看了一眼低眉順眼的陳恢,十分滿意,這個人很知道輕重分寸,是個可用的人。
“去請桓將軍來。”共尉擺了擺手,重新坐在沙盤前,不過這一次他的神情變得輕鬆了許多,眉眼之間隱隱的有些笑意。
“喏。”陳恢連忙應了一聲,腳步又輕又快的退了出去。
九月末,攻克了陳留之後的章邯移師大梁,魏豹和項倫面對著近三十萬的秦軍,驚惶失措,他們又想據城而守,又怕被秦軍圍住了之後想跑也跑不到,君臣激烈爭論了幾個時辰之後,終於得出了結論,放棄大梁,向南退入潁川郡,同時向韓王成和共尉派出使者,請求他們出兵支援。
魏豹本來是不想向共尉求援的,因為薄姬的事情,他對共尉恨之入骨,可是形勢逼人。他又不得不向共尉低頭。他投靠了項梁,本來以為能因此不用理睬共尉,可是誰想到勢頭正勁的項梁居然一戰就死了,劉季從他這裡撈丫切曠好外,在陳留苦撐了大半個月。連個招呼都不打就偷慌。丁傲了。現在只剩下他一個人在大梁,要面對士氣正盛的秦軍,他實在沒有這個。膽氣。他不想再重複兄長魏咎在臨濟城的遭遇,他自忖也沒有兄長那種為國為民的勇氣。他只能逃,在秦軍合圍之前逃之夭天。至於看到共尉時怎麼辦,那是後一步的事情了。
韓王成接到魏豹的訊息時,也正焦頭爛額,他剛剛接到太尉韓信的訊息。三川守李由不知道抽了什麼風,調集了三萬人馬出螺轅關,取道綸氏、陽人,似乎有意從梁縣進入潁川。韓王成正在考慮是不是耍向正在家修身養性的張良請教呢,又接到了魏豹退出大梁的訊息,急得他直跳腳,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又傳來了一個壞訊息。陳縣的章平撲向召陵,似乎想從東路切斷他的後路。這樣一來,秦軍三面夾擊,大有將韓國一舉殲滅之勢。嚇的緯王成再也不敢猶豫了,立剪駕車趕往張良的府中。
張良從大梁回來之後。就辭去了司徒之職,不再關心政事,靜心在家調養身體。每天不是和共喬彈琴讀書,就是自己焚香靜坐,再不然就由王祥陪著練練導引術。一個多月調養下來。他的身體明顯有了起色,本來有些臘黃的雙頰變得紅潤起來,他的面容本來就長得很柔美,臉色再一好,就更象個女子了。
韓王成的車駕停在門外的時候,張良正彈著琴,共喬閉著眼睛,如痴如醉的坐在對面,不知是沉醉於琴聲,還是沉醉於彈琴的這個人。聽到外面急促的腳步聲。張良輕輕的按住了琴絃,琴聲嘎然而止,共喬也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