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熟悉的東西。
——是什麼呢?那旋轉著的,不停陷落著的,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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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就像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十年前自己沒有看到輝被扔進海中,之後也沒有被帶入“失落天堂”,更沒有那些悲慘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
——自己沒有鬆開輝的手,而是和他一起跳進了海里……
就像時光跳躍:
——醒來便是十年後,兩個人之間什麼都沒有改變,除了年齡和外貌。
那是輝要告訴亨的:一遍一遍、不停地、用他的微笑、用他無微不至的關心與照顧,往亨的腦子中灌輸著。
在手不能用的這段時間裡,輝一刻都不離開亨的身邊,凡是會碰到亨身體的工作,他絕不會假手於人,而索取的報酬則是對亨的吻:
早上會被吻醒,晚上會被吻睡,連夜裡都會被吻到做夢……
這就是幸福嗎?
亨不知道。但是他記得十年前的點點滴滴:在船艙中的輝,喜歡這樣,有點強硬有點霸道有點任性卻又十分可愛;而自己,並沒有拒絕他,雖然不喜歡卻也不討厭,因為對方是輝。
——輝是自己一生中最憧憬的物件。
——如果他高興的事,也應該是自己會高興的事。
至少輝沒有死這件事已經讓亨很高興了,所以,其他的一切,都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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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為什麼沒有死?”
亨躺在床上問一旁支肘凝望著自己的輝,在寬大得離譜的床上,在四周的簾子都放下來後,幽暗的燈光下,這裡就彷彿十年前的底艙,只不過沒了籠子和油燈。
“我死了亨很高興嗎?”
輝還是用著一貫捉弄的口吻,然後促狹地望著亨憤而變色的臉,慢慢地、慢慢地挨近他,吻上他的唇。
“亨的味道真好……”輝總是由淺入深,將亨逼到一發不可收拾後,看著他迷醉的表情,自己卻清醒地笑著。
亨對自己的身體沒轍:誰叫自己是那種稍加挑逗就受不了的體質;然而,自己對輝更沒轍:他總是明知顧犯卻從來不動真格的。
——就像十歲的孩子一樣,單純的喜歡,單純的親密,單純的討對方歡心……
——輝還是輝,一點兒都沒變。
“我聽見了……”輝將頭貼在亨的胸口淡淡地道。
“嗯?聽見什麼了?”
“在海里,沒游出多遠就遇上了一艘快艇,然後我就中槍了……好像自己變成一個氣球飛起來,飛向很遠的地方,沒有目的地飛著……可是,我聽到了亨的聲音,聽見你在叫我的名字,叫我不要走……所以,我又回來了……”輝直起身,再度凝視亨的眼睛。
“鬼話……”
“嗯,確實像在做夢,一場可怕的夢……”輝輕輕啄著亨的臉頰,然後吻上了他的頸部,又在敏感的耳後來回撫蹭,蹭得亨全身都開始發抖,“其實我是在海里漂了幾天後被發現的,也許是之前抓住了什麼東西,一直都在海面上浮著……雖然中槍,但都不是致命的傷口……那個開槍的人以為打中了我的心臟,但後來醫生說,因為我的心臟長在了和常人相反的位置,所以……”
亨覺得腦中打過一道閃電,猛一睜眼,輝那張微笑著的面孔又毫無預警般壓了上來。
“生還的確是個奇蹟,奇蹟也不是不存在的……只不過對我來說,那個奇蹟……是因為你……亨……”輝的聲音聽起來又亦真亦幻,讓亨又陷入了意識迷離中。
夢中的聲音,在不停地告訴著、訴說著、哀求著:
——別離開我,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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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的純真、輝的率直、輝的爽朗、輝的帥氣……
輝就像亨生命中的太陽,照亮了亨一直以來灰暗的命運,讓亨時時有種錯覺:自己那悲慘的過去,只延續到與輝相識的那一天。
手好了以後,輝仍然不允許亨隨便亂動亂跑,如果雙臂可以做成牢籠,他一定會把亨死死地圈住。
對於亨,能被這樣精心呵護也沒什麼不好,反正,十年來自己只生活在“天堂”的大樓裡,出去曬太陽也是有限的幾次,幾乎與外界隔絕,一個人真離開這個地方,恐怕不到一分鐘就會完全迷路。
摟著亨在陽臺上望向遠處,燦爛的陽光和遠方與天相連的碧海實在是副美得不能再美的景色。雖然以前從秋哥的辦公室那道玻璃牆望出去,藍天碧海比這裡還要乾淨漂亮,但觀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