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看見你被扔進海里,還真以為你死了……都是我的錯……”亨在輝的耳畔啜泣自責著。
“傻瓜,這話該我說啊……”輝自脖子上輕輕拉開亨的雙臂,凝視著他的眼神開始變得深邃,“終於找到你了……終於抓到你了……那個時候真不該大意放了你的手,如果一起跳進海里,就算死我也會讓你活下來……而不是,讓你孤獨地進入那個活生生的地獄,受了那麼多年的苦……該道歉的是我……”
“不是的、不是的……”輝安慰的話只會讓亨更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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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少爺……”阿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收拾完畢,站在了一旁,對卿卿我我的兩個人恍若視而不見,聲音依舊冰冷,“床已經收拾完畢,還有什麼吩咐?”
“嗯,沒了,你先下去吧……”
“那麼,打擾了。”
她的日語說得流利且地道,要不是語氣和聲音都帶著冷冰冰硬邦邦的感覺,亨一定會覺得她是個地道的日本女孩子。
不過,問題並不在這兒。
“她、她聽、聽得懂日語!”
輝一臉奇怪:“對啊,她能聽會說,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我們剛才的話都被她聽見了!”亨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就像被幾百人圍著聽他們談情說愛一般。
“她的耳朵非常靈,說聽不見那是假的。”輝又在捉弄人,看著亨像只熟了的大蝦害羞得蜷成一團,他反而笑得更得意,“她聽得見也看得見,不過,都進不到她的腦子裡……好了,別這樣……”
亨又被輝抱起來摟進懷中,正要說話,忽然看見阿弟把換下的床單衣服都放進了一輛清潔車中,還有原來放在茶几上的兩個盤子和一個碗,也都放在了上面,推著車離開了房間……
——離開!
就在沙發的正對面,赫然是一道門,而且還是那種宴會大廳才會用到的雙開大門。
“怎麼、回事……”亨驚訝地重新打量起這個豪華的大房間,心跳又在瞬間停了停:屋裡的傢俱擺設一切如昨,一切都如之前看到過的,完全沒有改變——可是,眼前不僅出現了一道大門,身後,從外面吹來一股帶著潮溼氣息的海風,混著青草和陽光的味道,將窗邊的垂地紗簾帶得不住地飄動……
——這、是、怎、麼、回、事!
亨的臉色剎那變得慘白。
“怎麼了?”輝還是那麼溫柔,微笑地望著亨帶著一臉恍如見了鬼般的表情左看右看,眉毛挑了挑,“噢!”像記起了什麼事一般,“等一下……”他起身過去關上了半扇窗戶,邊關邊道,“醫生說你最好不要受風,身體太虛弱了……不過房間裡還是要通風……忘了關真對不起……”
“這裡……有門、有窗戶……”亨驚恐地瞪著轉過身的輝。
輝一臉詫異:“咦,房間沒門沒窗戶算什麼房間?對了,那邊還有一個觀景用的陽臺,有望遠鏡,可以看到遠處的大海……晚上還可以看星星……”輝說著,往旁邊走了幾步,撥開紗簾,露出一道玻璃門。
亨從沙發背上露出頭,盯著窗戶外的藍天、玻璃門外遠遠的綠蔭碧海,那種眼神彷彿就像看到了地獄的入口。
“到底是怎麼了?”輝將他摟進懷裡,“是不是做惡夢了?”
“惡——夢——”亨生硬地扭過脖子。
“嗯,因為你精神受到極大的刺激所以昏迷了很久……而且,醫生說你身體太虛弱,需要多休息,所以給你開了安神的藥……那天是我的生日,家裡人在一起開生日晚會,沒來看你……誰知道你突然醒過來,還拿了桌子上的蠟燭跑進浴室裡……可把我嚇壞了……”
亨全身僵硬,只有眼珠動了動,看到輝身後,餐桌上擺著一副大燭臺,應該可以插六七支大蜡燭,但是,好像少了兩支……
“怎麼可能……”亨咬著嘴唇,“那些都是夢嗎?”
“嗯,安神藥物有時候也會引起輕微的精神反應……”輝捧起了亨的臉,用眼神捉住了他驚恐遊移的目光,“沒事了,惡夢已經醒了……”他吻了吻亨還在顫抖著的嘴唇,聲音輕得像是一團空氣在空間裡飄蕩,“那一定是個惡夢……一定……忘了不愉快的夢……亨……你只要和我在一起就好了……除了你,我誰也不要……”
聲音像帶著某種魔力,讓亨的心跳漸漸平復:“嗯——惡夢……也許、不……是個惡夢……我……”
唇又被堵上,什麼都呢喃不出,只在漸漸沉迷進去之前,從輝的眼中,亨彷彿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