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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因頭一天憋了一肚子氣,次日騎射課上,牧清寒便發了狠,一人單挑全場。更有年內最後一場馬球,他便駕馬橫衝直撞,當真如入無人之境,無人敢攔!

人家都只使木質球杆,他便用十幾斤重的鐵桿,黑漆漆一條在太陽下幽幽發亮,叫人膽戰心驚;舞起來虎虎生風,嗖嗖破空之聲不絕於耳,直嚇得一眾對手兩股戰戰,面無人色,方圓一丈之內無人敢上前,均避之不及。

分明是兩隊將近二十個人,可牧清寒便是來去自如,其他眾人都沒甚發揮,活似只他一個。

眼見比分懸殊,另一隊面上無光,便咬牙過來攔截,哪知已經殺紅眼的牧清寒根本不停,直直衝將過來,一口氣將三個對手嚇得人仰馬翻。其中一個更是直接從馬上掉了下去,當場摔斷一條腿,哀嚎不斷,沒有三五個月是養不好的。

書院中雖有少數學子也同牧清寒一般自小文武兼修,可終究於武一道不過修身養性罷了,平時能開弓射箭便覺十分自得,怕是連牧清寒用的那球杆都舞不動,哪裡比得上他是真的考了武舉的,更兼手段如此狠辣!

他自小拜了名師,又天分出眾,後來跟著阿唐和另外一位武師學習,也都是雙手染過血的,自然凌厲。那些同窗與他一比,便好似圈養的綿羊遇上荒漠中的野馬,全無招架之力……

“馬球?”

杜瑕都聽愣了,竟然有馬球!

見她感興趣,杜文慌忙道:“好妹妹,你若是學騎馬倒也罷了,只這馬球還是不要沾的為妙,著實厲害的緊。想我濟南府學內學子成千上百,幾年下來也勉強拼湊起兩支隊伍罷了,還有幾位騎射先生湊數,可知其危險了。”

杜文原先自認練了這幾年,體格健碩,膽子極大,可瞧著場上煙塵滾滾,人叫馬嘶,也不敢往上湊。

至於郭遊、洪清之流更不必說,前者只是爬上馬背都綠著臉喊頭暈,後者更是隻能勉強溜幾圈,故而認識的人當中也只有牧清寒一人上陣罷了,每回開賽,他們都只在場外加油助威。

牧清寒也搭腔道:“確實險了些,妹妹不若學些個別的。”

兩個人四隻眼睛都巴巴兒的瞧著杜瑕,緊張萬分,生怕她下一刻就說要學馬球。

“你們也忒操心了些,”杜瑕失笑,道:“我只是好奇,隨口一問罷了,只是聽著就有些個怕,才剛你們不還說有人摔斷腿?況且我連馬背都還沒摸過一回呢!哪裡就想著那個了。”

關於馬球這種運動,後世她也是看過報道的,知道危險性極高、難度極大。想玩兒的出彩,約莫就要抱著不怕死的大無畏精神上陣。

唐朝時期馬球風靡全國,不論男女老幼都十分熱衷,皆因當時尚武,便是文人也腰胯長劍,關鍵時候都能上陣帶兵打仗,故而不怕。

可這種運動卻不是不怕就行的,饒是善於騎射的唐朝人民也時常有傷亡,更別提自己這沒甚運動細胞的了,還是罷了。

*****

濟南府學是山東境內最高一級學府,有資格前來求學的學子遍及全省各地,其中不乏故鄉偏僻者,故而逢年過節也不郭遊三兩成人來得及趕回家過節。

餘者若有親戚可就近投奔的,或是願意出去居住的,都登記在冊後隨他,剩下的便都留在學裡,與同樣無處可去的老師及幫工為伴,略象徵性的交一二百錢便可涵蓋吃住。或有手頭寬裕自己出去開火也便宜。

原先與杜文等人一到來此的陳安縣學子也分崩離析,只剩杜文、牧清寒與郭遊同在。洪清也被舅舅家接去共度佳節,坐馬車也不過兩日不到,很來的及。剩下的兩人都因合不來,先後疏遠了,如今不過路人而已。

洪清素來寬厚,又是個愛操心的,眼見自己家去,竟還不放心,臨行前反覆叮囑,要上馬車了兀自囉嗦不休,嘮叨個沒完沒了,直讓杜文三人又敬又怕,索性齊齊發力將人抬上去送走了。

剛一放了假,牧清寒就叫小廝幫忙將杜文與郭遊的行李搬到別院,一整個假期就都在這裡住了。

時下風氣如此,文人中也多舉止灑脫者,酷愛遊學,往往耽擱在路上,要麼投奔好友,要麼隨意找個寺廟居住便是,故而大家都不以為意。

牧家別院也甚是寬敞,乃是請了名家設計建造,庭院中迂迴百轉,怪石嶙峋,端的別緻大氣。內中除卻一應正房、廂房,共有大跨院四個,各自獨立,分別以梅蘭竹菊四君子命名,互不干擾,郭遊十分歡喜,當即摘下腰間笛子吹奏一曲以示感謝。

一曲罷,杜文與牧清寒都賣力拍巴掌,狂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