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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還叫平時日進斗金慣了的他們如何耐得住!

如今自己給他們指出這條路,且是不少人早就眼紅過的,又有其他省的商人一同參與,風險便已極低,說不得便要有人放手一搏。

對商人而言,每一次的天災人禍都是挑戰,又都是機遇,有人因此瞬間跌入深淵,一文不名,有人卻因此一夜暴富……

果然不出牧清輝所料,前三天倒還罷了,大家都在觀望、踟躕,並沒有什麼動靜。可從第四天開始便有忍耐不住,一直到最後一天期限的七天內,牧家從清早到深夜就人員往來不絕,無數大小商人跑來同他商議說要入股……

待到第十一日清早,一夜未睡的牧清寒雙眼佈滿血絲,他將辛苦整理出來的名冊遞給心腹道:

“快馬加鞭,日夜不休,速速將此名錄分三路送往南京、浙江、福建,去了福建還是找賈老三。另外,恐有人不放心,會去打探,叫他打起精神,莫要走露風聲,勿叫任何人知道他是我的人!去吧!”

商會眾人只知道他居中聯絡,十分辛勞不易,卻不知道此次出海的兩支船隊中,有一支就是他牧清輝的。

早在牧清輝跟著牧老爺走南闖北的時候就曾數次到過兩廣、福建一帶,天生敏銳的他就對當時尚未完全恢復元氣的海運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並隱隱意識到這裡面必將蘊藏著無限商機。

他也曾同牧老爺提及過,但無一例外都被駁了,最後一次甚至被訓斥,說他貪心不足,自家的家業還沒摸清吃透,竟就想著去外面劃拉……

牧老爺便如同巨大多數的老一輩人一般,堅信大祿朝便是這天地中央,天朝上國,什麼出海什麼島國,皆是蠻夷。且他平日多見的又是東邊那些窮困潦倒的島民,越發堅信外頭沒什麼值錢的玩意兒,覺得南佬都是在本國混不下去,才不得不去往外頭劃拉殘羹冷炙。

從那以後,牧清輝就再也沒在父親面前提起過。

可他野心極大,嘴上不說,心裡卻從未放棄過,一直都密切關注。

直到後來牧老爺後宅越發混亂,牧清輝的母親意外去世,牧老爺卻依舊無動於衷,他終於開始爆發。

他早就從牧家商號的活計中挑了兩個機靈的南方小夥兒,著意培養,並數次按照自己的指示南下行事……

幾年下來,那兩個小夥也都能夠獨當一面,在福建一帶包了船廠、造了專門跑海運的一兩千料大海船,養了許多經驗豐富的造船師父同水手,也同旁人合夥跑過幾回,小試牛刀,收穫不菲,如今只等著大幹一場!

又因為南方海上跑這個已經跑了數十年有餘,不管經驗還是對航路的摸索都爛熟於心,如今他手下那支船隊又是同人合夥,一併出海,相互照應,並沒有特別大的風險,不過是分一杯羹。

故而明面上看著牧清輝承擔的風險最大,可暗地裡他的收益也是最大的,說白了就是他光明正大的讓一群人心甘情願的為他的買賣練手,順帶鞏固自己商會會長的地位,又能聯絡南京、江浙一帶的商會流通經濟,當真一箭三雕!

他吃肉,眾人不過喝湯而已。

待送信兒的心腹快馬出城,外頭又進來一個伶俐人,恭恭敬敬的對牧清輝彙報道:“老爺,聽說老會長前幾日回去就病倒了,只是一直捂著訊息不叫人知道,昨兒深夜卻又悄悄從外頭請回來一個大夫,瞧著倒不似咱們濟南府的打扮,車馬上頭也頗多塵土,怕是趕了老一段路。”

牧清輝嗤笑一聲,道:“他家裡不是一直養著幾個供奉?怎得還從外頭去請。”

他能說這話,必然是心中有數,故而那報信的人也不敢接茬,只是低頭垂手等著吩咐。

病了!

牧清輝站起身來,忍不住在心中放肆大笑。

可不是得病了麼,偷雞不成蝕把米!

連家裡的供奉都治不了的病,且不敢叫濟南府本地大夫知曉,又百般封鎖訊息,想必此番來勢洶洶……

想到這裡,牧清輝心中大暢,先擺手叫這人下去,又招進來外頭一個小廝,道:“傳話給管家,厚厚的備一車禮!說老會長病了,我得他百般照拂,自然感激萬分,這就去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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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忙碌數日,轉眼就到了杜文進考場的日子。

因今年牧清寒並不考,牧家兄弟二人便都全力為他準備。

原本也要叫著洪清、郭遊一起,誰知前者緊張不已,非要在房間裡徹夜讀書;後者也是個浪的,鬧了一通,必要登高望遠,又要通宵吹笛。眾人苦勸不下,只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