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湖上跑東跑西,娶了翠花之後夜夜操勞,更是邁不動腿。他只知道長江一帶以前有個“五星盟”,卻從沒聽說過有個“十二連環塢”,想來定是近幾年才崛起江湖的新組織。能一舉網羅十二個幫會,這個“十二連環塢”的總舵主當非一般人物。
四個馬伕不久回來,稟告的訊息沒有什麼新鮮出奇,眾人又議論不出什麼結果,便紛紛起身告辭,回房休息。方學漸關了房門,在大小老婆的服侍下,洗面漱口燙腳,倚紅偎翠,溫情香濃,上床之後自然少不了又是一場雲雨好戲。
方學漸年紀輕輕,正是性慾和精力比較旺盛的時候,兼之丹田中真氣充沛,平時又注意飲食質量,所謂“藥補不如食補”,一根火棒經常蠢蠢欲動,在窄小溼熱的花房中接連軟硬三、四回還能高高昂起,對付兩個青澀羞赧的雛兒老婆,自然暢所欲言、遊刃有餘。
第二天一早,閔總管出去聯絡渡船,天亮出發,日上三竿才回來。付過住宿費用,眾人相擁出門,馬車馳過熱鬧的大街,不多時便來到了贛江口,一艘長五丈、寬十尺的中等帆船停在那裡。一個精瘦的中年漢子迎了上來,面容黧黑,背脊微駝,顯然是過慣水上生活的。
眾人料想他定是船主,閔總管一經介紹,原來姓沐。大家嘻嘻哈哈,對著他笑,心道:姓沐的做這份水上買賣,也算名副其實、童叟無欺。眾人忙碌一陣,把馬匹和馬車下到船上,一切妥當,起錨開船。
先從贛江口入鄱陽湖,再曲折繞過成犄角形的湖口,北渡長江,這一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約莫六十里地。行船比陸地跑馬要慢許多,又不能順風順水,只這一段路,便要行兩個多時辰。
這天刮的是西風,進入鄱陽湖後,船行向北,只得收起了風帆,改用人工划槳,噼裡啪啦的,十幾根木槳此起彼落,打得湖上水花亂飛,船身沉重,速度還是漸漸慢了下來。
方學漸攜著大小老婆的手,鑽出狹小氣悶的船艙,走到甲板上,閔總管、解明道和小素早就站在船頭,見他們出來,招呼一聲。
這一帶湖面開闊,隱隱沙汀,飛起幾行鷗鷺;悠悠青浦,撐回數只漁舟。鄱陽湖上碧波萬頃,水天相連,渺無邊際,驕陽當空斜照,湖上浮光躍金,飛鳥迴翔,美景天成,讓人迷戀讚歎。
船行數里,湖面突然變窄,湖水愈來愈深,十幾丈寬的河道,兩岸都是犬牙交錯的怪石,黑黢黢地自上而下壓緊著水流,從下面穿過去的時候,半空中的石牙好像隨時都會猛地壓下來,讓人看得驚心動魄,原來是到了西鄱陽湖的“葫蘆頸”。
在“葫蘆頸”的深處,離湖口不遠,碧波之中突然聳起一座小石島,名為大孤山(亦稱大姑山),與長江又一石島——小孤山遙遙相對,唐人顧況遊歷此地時曾寫下“大孤山遠小孤山,月照洞庭歸客船”的詩句。
大船進入“葫蘆頸”,不多時便望見了饅頭似的大姑山,倒映水中,蒼翠欲滴。方學漸正在拿那圓鼓鼓的山峰與初荷胸前的大白兔比較,忽然聽前面遠遠地“砰”的一響,像打了一個悶雷相似。
不多時便從山後轉出兩條船來,一前一後,筆直地向自己的坐船駛來,前面那艘船桅杆折斷,船身傾斜,一股股濃煙從後艙中冒出,好像在勉強支撐,隨時可能傾覆一般。沐老闆在船尾掌舵,看見這等情形,急忙轉舵,避開來船。
“砰”的又是一聲巨響,這次聽得十分真切,原來是後面的船在開炮。兩船相距不過十丈,炮彈輕易擊中前面的大船,中艙突然竄起一團耀眼的火光,船身破了一個大洞,湖水倒灌而入,船上的眾水手大聲呼叫起來。
火光閃耀,船身越燒越猛,漸漸地下沉,再難維持多久。眾水手紛紛跳水,“撲通、撲通”之聲不絕,有不少人看到方學漸的坐船,口中呼救,紛紛泅水過來。
沐老闆怕惹事上身,轉舵更急迫,向北行進的船身幾乎成了東西方向,但湖面寬度不過十七、八丈,岸邊礁石又多,不能太過靠近,與那沉船交錯而過時,相距不過七丈遠近。
只見後面打炮的那船放下兩條小舟,十個黃衣壯漢攀爬而下,手握鋼叉、長矛,一舟五個,大船上一個威猛的聲音喝道:“手腳乾淨些,把‘鄱陽幫’這些沒用的狗子全都殺了,一個不留。”第四十二章 渡江(下)
浪濤拍岸,那艘被火炮擊中的大船很快只剩下一截桅杆,然後消失的無影無蹤,湖面迴歸如初,彷彿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存在過這樣一條船似的。
“葫蘆頸”中段的兩岸都是陡峭的懸崖,根本無路可逃,“十二連環塢”選擇這個地方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