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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獨驅士馬向沙場。

金戈鐵甲寒威重,白馬紅纓志氣昂。

陰■滅時陽德健,天心正處孽妖亡。

將軍功奏明光殿,留得聲名四海揚。

話說蕭遊擊匹馬空林,向燈光處來,只見山坡下茂林深處現出一所莊院來,到也甚是幽邃。只見那莊子:小徑通幽,長松夾道。前臨溪澗,泠泠流水繞疏籬;後倚層崗,疊疊野花鋪滿路。寂寂柴扉盡掩,悄悄雞犬無聲。月侵茅簷,屋角老牛眠正穩;霜封古渡,橋邊漁叟夢俱清。遠看燈影隔疏林,近聽梵音盈客耳。

蕭士仁過了小橋,下馬來,將盔甲卸下,稍在馬後,走到詰門首叩門。連叩數聲,才有人應道:“何人夤夜至此攪擾?”蕭士仁道:“是過路的,錯過宿頭,敢借貴莊一宿。”裡面開了門,卻是個童子,看見蕭遊擊生得魁偉,忙喝道:“這裡是清淨禪林,沒甚麼,你敢是個歹人麼?”蕭士仁道:“我是過路孤客,迷了路的,並非響馬。”又見一老嫗出來說道:“你且在此,待我進去說過,再來請你。”不一刻,老嫗手提燈籠出來,引蕭士仁進去。開了側首一間小房與他住。點上燈道:“客官請坐。”蕭士仁將馬牽進來。老嫗見上拴盔甲刀槍,驚道:“爺爺,你說是客人,怎麼有這行頭?必是歹人。”蕭士仁道:“老人家,你不要害怕。我實對你說,我是領兵徵那白蓮教的軍官,被他用妖法衝散,迷了路到此的。”說著,只見那童子出來道:“官人說,既是位老爺,叫請到草廳上奉茶,官人就出來。”

童子執燈引到草廳上,只見裡面走出個少年後生來,生得眉清目秀,體健身長。頭戴紗巾,身穿士綢道袍,見禮坐下。茶罷,道:“不知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敢問尊姓大名?”蕭士仁道:“賤姓蕭,名士仁,乃廟灣營遊擊,奉河臺調來收捕劉鴻儒的。早間一陣勝了,一陣後遇一頭陀,交鋒只數合,被他行妖法放出火來,後又天昏地暗,走石揚砂,對面不見人,在下只得信馬行來,故此輕造驚動。敢問先生上姓臺甫?”那少年道:“學生姓傅,名應星,敝莊喚做傅家莊。不知大人降臨,村僕無知,多有得罪。”童子擺上酒餚,二人相遜坐下,應星道:“夜幕荒村,山餚野蔬,不足以待貴客。”蕭士仁道:“夜深擾靜,蒙見留宿,已覺不安,何敢當此。”數杯之後,上飯,吃畢起身。應星道:“大人鞍馬勞頓,請到小齋安置。”

二人攜手從側首小門進去,三間小■,說不盡院宇清幽,琴書瀟灑。見壁上掛幾付弓箭,床頭懸一口寶劍。蕭士仁稱羨道:“先生清年積學,涵養清幽,真是福人,我輩效力疆場,對君不啻天淵。”應星道:“山野村夫,愚蒙失學,自分老於牖下,坐守田園而已,怎如老先生干城腹心,令人仰止。”蕭遊擊道:“你先生正青年美質,博學鴻才,何不出而圖南,乃甘泉石,何也?”應星道:“學生生來命苦,先君早逝,與老母居此,啟迪無人。自幼愛習弓馬,書史不過粗知大義,心中卻也要赴武場,奈老母獨居,無人侍奉,田園無人料理,故爾未能如願。”蕭士仁道:“男子生而以弧矢射四方,大丈夫以家食為羞。就是老夫人在堂,令正夫人必能承順田園,租稅亦有定額。豈不聞立身行道,揚名於後世,顯榮父母,方成大孝?目今天下多事,以弟匪才,尚忝列簪纓,以先生之高才,擁麾持節可操券百得。學生身列戎行,若肯俯此,同往淨此妖氛,共成大績何如?”應星道:“多承指數,待學生稟過老母,方敢應命。夜深且請安置,草榻不恭,恕罪,恕罪!”別過進去。

你道傅應星是誰?乃傅如玉之子,自魏忠賢去後,數月而生應星。如玉見丈夫不回,撫養兒子長大。幾年後老母又亡。應星到十六歲時,就與他完了姻,自己立志修真,把田園家事都付與兒媳掌管,應星夫婦也十分孝順。如玉誠心修煉,也是他夙根所種,已入悟後。當晚應星來到佛堂候母,如玉道:“來的是個甚麼官長?”應星道:“是廟灣營遊擊,姓蕭的,來徵白蓮教的。”將前事說了一遍,如玉道:“如此妖魔,也恁的利害。”應星又將蕭遊擊要他同去剿寇立功的話,對如玉說知。如玉道:“男子志在四方,你這年紀也該是進取之時,只是建功立業,也要看你的福分如何,你且去安歇,待我替你看看休咎如何?”他夫婦歸房,如玉參禪入定。

天明時,應星起來,分付備早飯。只聽得佛堂釧罄齊鳴,如玉念早課念畢,拜過佛,應星夫婦才問安。如玉道:“夜來我已待你看過,此人可以成功,妖氛不久可淨,你的後祿也長,只是賊中有三四個會法術的,諸人猶可,有一個女子十分利害。須去尋個人降他,這壁上有三枝竹箭,是你小時出痘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