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京,我也不會再強留你,不管什麼決定你都要慎重,千萬不要為了和我賭氣而魯莽行事。”
“二爺,”蕪蕪抬頭看他,幽幽道:“你也太自作多情了。”
馮長生眼中閃過一絲痛楚,卻眨眼便消失不見,他苦笑一聲,嘆道:“這世上不用刀劍便能傷我的人,只有你一個。”
。
第二日一早,沈王府的轎子便將蕪蕪接出了宮去,王府的管家將蕪蕪安置在了一所院子裡,有撥了兩個人來伺候,一切安排妥之後便道:“姑娘安心在這裡住著,若是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找我,王爺如今出府去了,要晚上才能回,到時我來告訴姑娘。”
蕪蕪謝過管家,便安心在自己屋裡等著。晚些時候,下人送了晚膳來,十分精緻可口,蕪蕪剛吃罷,管家便來請她,說沈品言回府了。蕪蕪稍稍梳洗了一下,便跟著管家去了。她一整日都在院子裡,是故並未見到府內其他地方,如今一看才知王府內的佈置十分樸素,倒和瓊山書院有幾分相像。
管家將蕪蕪帶到迴廊處,便道:“王爺就在前面,姑娘過去吧。”蕪蕪只得繼續往前走,轉過一個彎便看見了坐在涼亭裡的沈品言,此時已經是初夏,他膝上卻仍蓋著薄毯,他本來便消瘦,臉色又蒼白,看起來便有些羸弱病態。他聽見蕪蕪的腳步聲,便笑著轉過頭來,道:“這邊很涼爽,過來坐。”
蕪蕪在他對面坐下:“昨日的事多謝王爺,不然只怕我已經沒了命。”沈品言揪了片葉子扔進湖裡,湖裡的謇鵒⒖陶�瓤趾蟮厝プ哪且蹲櫻�蚱費鑰戳艘換岫��縝嵩頻�潰骸骯�械娜聳滷揪透叢櫻�也還�偈種�停�悴槐胤旁諦納稀!�
他說得這般風輕雲淡,倒是讓蕪蕪不知該怎麼往下接。兩人乾坐了一會兒,天色便漸漸暗了下來,沈品言一直看著湖裡的錦鯉,許久才道:“京城馬上就要亂了,等這陣子過去,我自會去稟報太后讓你離開。”蕪蕪心中一喜,謝過沈品言便想要回去,哪知卻被沈品言叫住:“太后尋到了一個醫術高明的大夫,你似乎也有宿疾,和我一起去看一看吧。”
他剛說完,便有下人進來將他抱到了藤椅上,兩個人抬起他往外走,蕪蕪只得疾步跟上。一進沈品言的院子蕪蕪便是一愣,只見院子裡空蕩蕩十分荒涼,哪裡是個王爺該住的地方。蕪蕪跟著進了前廳,然後看見了陰魂不散的馮長生。
蕪蕪昨晚才見過他,如今又見他,只覺憤懣不已,正想退出去,沈品言卻先開了口:“這是馮二爺,手臂受了傷,也是來治療的,我知道你們兩人也是舊識,想來也不用避諱。”他這樣說,蕪蕪的話便只得咽回肚子裡去,只挑了個離馮長生最遠的位置坐下了。
不多時便有個鶴髮童顏的老者被請了進來,先是給沈品言號脈,然後便沉默不語了。沈品言笑了笑,道:“老先生有話直說便好了,不必這樣為難。”那老者一拱手,道:“王爺先天不足,這些年多虧了細心調理,否則是活不到這個歲數的,我雖然略通歧黃,但卻也無能為力,只是有一副藥方卻是可以試一試,說不定大有裨益。”
沈品言道了謝,臉上並無憂慮之色,似是已經聽慣了這樣的話。那老者寫了藥方,又看了看馮長生和蕪蕪二人,問道:“先給你們哪個瞧?”馮長生手中端著一盞茶,眼睛盯在蕪蕪身上:“她。”
那老者便給蕪蕪號起脈來,只是號完之後卻皺起了眉頭,又瞧了瞧蕪蕪的臉色,搖著頭道:“你這姑娘年紀明明不大,怎麼底子損毀得這樣厲害,你若是以後不注意調理,只怕是要折壽的。”蕪蕪自己的身體如何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聽了這老者的話心中難免悲慼,卻聽馮長生緩聲問道:“若是以後仔細調理呢?”
那老者睥了馮長生一眼,然後低頭去寫方子:“若是好好調理,倒也能活個五六十歲,只是再不能動氣動怒,更不能悲傷憂慮。”馮長生若有所思地看著蕪蕪,見她垂頭不語,心中有些難受,只是礙於此時實在不方便,便什麼都做不了。
那老者又來給他看手臂,看完之後道:“你們三個裡,你倒是能活得長久,只是這條手臂傷在經脈上,治得又不及時,我雖然能用針灸打通血脈,能不能恢復卻要看你的造化,但我要提前跟你說明白,即便恢復得好,只怕這條手臂也不會像以前那樣靈活。”
馮長生見蕪蕪忽然抬眼看了過來,只不躲不避地看進她的眼睛裡:“我也從未奢求手臂能好,若是不能好也沒什麼,只當是她送我的禮物。”
蕪蕪聽了這話心中鬱郁,轉身出了門,卻不防馮長生跟了出來。蕪蕪快走幾步,可是哪裡能甩開馮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