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於親貴間,又憑藉裕王的讚許而結交甚廣。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眾人說到胤禩,不免有“只可惜——”之語。“只可惜——”,只可惜良妃是現下妃子中最後一位被冊封的。
此刻,胤禩臉上的笑依舊,只是話語冰冷:“想不到四哥竟是念舊的人,居然有興致故地賞花?”他的眼睛裡透出陣陣嘲諷。
看他氣焰如此囂張,胤禛後悔不迭,想他有今日之修為卻是拜己所賜。
當初為了一洩心中憤懣,當著眾兄弟的面,將那負屓還於胤禩:“這是恩古倫格格囑託我交還八弟的。格格曾說負屓尚知好文,八弟怎麼就不願在字上下下功夫。”那時,胤禩還在懷疑他的話,可席間,胤禛又故意藉著酒意私下同他說:“八弟,下次再要送墨涵什麼,可要繫條粗的繩子,她的性子可是湛瀘都敢動的,你駕馭不了。你留意看沒有?玉上的紅絲線是她用妝刀割斷的。哈哈哈——”胤禩臉上的怒氣每增一分,胤禛就愈發的舒暢,他還恨說得不夠淋漓盡致:“八弟,你小小年紀,怎麼不懂得憐香惜玉呢?這點你可不及四哥了!”他看見胤禩的拳頭握得緊緊,心中的痛快就又添了一分,“沒想到兄弟間卻是咱們最有緣,遇到同一個女人。你不知道,我瞧見涵兒頸項的紅印可是心疼不已,那印好幾日才消!”若沒有胤禎的眼疾手快,胤禩的拳頭一定會落到他身上。他不知道胤禩的心情怎樣,他只知道自己並不好受。那夜,胤祥陪著他喝了好多酒,很多,多到那一月內他只要聽見“酒”字就會吐。可是再多的酒也麻痺不了胤禛的神志,人說酒醉心明白,他的心明白得很,自己最多傷得了胤禩,卻無法改變墨涵的心,就算她為了胤禩在那書頁絕境中幽禁一輩子,她也不會抱怨胤禩半句,也不會磨損她絲毫的愛意。
“四哥,你慢慢回味這春景、春情,愚弟先行一步了。”自從那日後,偶爾單獨相處時,胤禩對胤禛都是這樣的態度。
“哼!”胤禛自有水來土掩之法,“我哪裡有八弟那樣忙碌,要為皇阿瑪分憂,還要在二伯父那裡代我們眾兄弟盡孝,就連早起請安都要比咱們多去一處,豈不是忙得很麼?對了,忘了恭喜八弟本月就要完婚了,有了這門好親事,八弟可是如虎添翼,前途不可限量啊!他日可要多關照你四哥這個大閒人啊!”他說完,乾笑幾聲,徑直走了。
胤禩也欲離開,步子卻邁不動,不出十步,就是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小園,又是海棠的花期了。可是現在這些和他沒有關聯,早就與他沒有關聯了,胤禩不再遲疑,決絕的大步遠去。
連著熱鬧了幾日,萬壽節的喧囂也差不多過了,胤禩與綺雲的婚期是老爺子親自選的,算是給他的壽辰應景吧!良妃、惠妃都費心為他準備好了一切。明天,就在明天,胤禩將要成家了,將為人夫,很快,也會為人父了。可他卻很茫然,這些似乎和他沒有任何聯絡。他的心早就空了,是的,他早就拋下心酸的往事了。棄我去者,已是昨日之日了。
在良妃那裡,胤禩陪著吃了飯,還忍不住多喝了幾杯。良妃對兒子是愛莫能助,從小不在身邊,幫不了他丁點,反而成為他的拖累。他比別的阿哥都要早熟,更懂事,更努力,卻失去得更多。良妃面對著彷彿轉瞬就成年的兒子,眼中全是愧疚。胤禩也不忍見她這樣,趕緊跪安。
那點薄酒已令他有些醉意,竹心攙著他慢慢扶著宮牆前行,在拐角處卻被突然衝出的孩子撞了個滿懷,不及他看清楚,就又殺來一個,卻是胤禑,嘴裡喊著:“看你往哪兒逃?”
懷裡的孩子趕緊躲到胤禩身後,哀求道:“八哥救我,十五哥要打我!”是十六弟。
“胤禑,你怎麼欺負弟弟?”胤禩故意很嚴厲。
胤禑卻很是有理:“八哥,你若知道了,也不會饒胤祿!我早就給他說過幾次,不許去那裡胡鬧,可他還是不聽!你看,花還沒開,就被他折下來了!”
胤禑已是十歲出頭的少年,他把手裡的東西一下子舉到了胤禩眼前,讓後者想要躲避都來不及。只一眼,胤禩就已看清那是西府海棠的花枝,在這宮裡獨一無二的西府海棠,是那絳雪軒所獨有的。他逃了四年,卻在這一刻被擊潰,胤禑把花枝交到他手裡,說:“八哥,涵姐姐最喜歡她的海棠花了,還要留著做胭脂呢!等她醒過來,還要搬回絳雪軒住呢!若是海棠沒了,她會不開心的!”
胤禩每日都要來鍾粹宮給惠妃請安,可四年來,卻不曾踏入東暖閣半步,甚至不曾往那裡去看一眼。他知道她還活著,只是有口氣的活著,靠著從牙縫灌湯汁活著。當他在辛苦籌劃要與她遠走高飛,去過她夢想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