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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部分

情,卻有人站出來道:“啟稟父皇,兒臣以為,沈太傅的摯交好友父皇當推首位,而這次之的便是仲偉先生了!”他聲音宛轉,飄然而立,話語先安撫了蕭衍的情緒,才將事情娓娓道來,正是與鍾家有私交的二皇子豫章王蕭世謙,“今日是沈太傅的頭七,仲偉先生及兩位鍾公子已隔岸撫琴七日,不曾間斷片刻,以高山流水送故友!仲偉先生著《詩品》歷數五言詩之典範,為沈太傅所做之評語是今日方成,‘觀休文眾制,五言最優。詳其文體,察其餘論,固知憲章鮑明遠也。所以不閒於經綸,而長於清怨。永明相王愛文,王元長等皆宗附之。約於時謝朓未遒,江淹才盡,範雲名級故微,故約稱獨步。雖文不至其工麗,亦一時之選也。見重閭里,誦詠成音。’能中肯的給予評價,豈不是對君子之交最為完美的詮釋?”

蕭衍將信將疑,右手一揮,立刻止了絲竹聲,眾人亦是屏氣凝神,全神貫注去聆聽,靜寂中當真有隱隱約約的琴聲順著浩淼湖面幽幽飄來。蕭衍頗通音律,聽了片刻卻辨不出是何琴曲,那彈奏的技法雖欠缺,可琴聲中蘊含的卻是哀婉的悲情,悽悽切切,如泣如訴。低音迴旋,偶有清越的高音橫空而出,劃破長夜,如啾啾鹿鳴在追思故人。

他不禁望向世謙,手指著對岸,世謙莞爾一笑,言道:“這是仲偉先生的二公子,他習琴的時日尚淺,讓父皇見笑了!”

又是那個鍾凝,世纘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只是留意二哥的神色,似乎對這個鍾家二公子很是上心。

沈約的另一個兒子沈趨倒是磊落之人,奏道:“陛下,這位二公子才是七皇子真正的師傅。家父在世時曾過岸與仲偉先生論詩學,二公子頗有見地,且聰慧過人,因此家父才以仲偉先生之名保舉,請陛下恕家父欺君之罪!”說完已率先跪下,引得沈家其餘人丁也一併跪在蕭衍面前。

蕭衍爽朗的笑著,示意世纘上前扶起沈趨:“沈修文啊,你的欺君大罪,朕一定要罰!”

眾人一愣,都不解其意,世謙卻與父親心意相通,取個杯子斟滿茶,遞給蕭衍:“父皇,沈太傅不勝酒力,便請父皇海涵,且以茶代酒,罰太傅三杯吧!”

世纘倒沒猜出這樣的深意,心裡不禁自怨自艾,眼看父皇滿意的對二哥一笑,走到靈前,連灑三杯,群臣都是又敬又服的像望著神明一般注視著蕭衍。他心念一動,道:“父皇,今日為著沈太傅而聚,何不邀鍾家父子前來一聚呢?”

蕭衍不置可否,卻有童音搶先答道:“三哥,鍾家小哥哥是不見外人的!”

蕭世誠唯有一目可辨物,心卻是透徹的,他下意識的要保護他那古怪的師傅。

對岸的琴聲漸弱未歇,又有另一曲的蒼涼的琴音響起,洋洋灑灑、一蹴而就,曲終弦收,竟讓人意猶未盡,心神恍惚,那琴技絕非適才的初學啼音,簡直已將純屬的指法發揮到極致。不待再問,世謙先道:“想必已屆子時,輪到仲偉先生了!”他一如湖水般的靜謐,又帶著湖中荷花的優雅,直讓世纘自責,怎麼忽視了這個暗藏的敵手。

復又一曲起音,這倒是大家熟知的《山中思友人》,此時奏出,實在應景,傷懷之情油然而生。忽有簫聲去應和琴曲,間斷著更烘托琴聲的清幽。

得意的神情在蕭衍臉上浮現,他最賞識的兒子也最特別,那簫聲正出自於大梁最卓越的男子——太子蕭德施!

第二章

琴簫已罷,卻不見太子迴轉的身影,蕭衍不以為意,他這個兒子頗有魏晉隱逸之風,只是這樣的性情於國之儲君不太相宜,可他也不願過早拘著兒子,自覺這副身板還能抵擋時日。倒是世謙有些不自在,逡巡半天,想獨自走開,卻被世纘喚住:“二哥,弟弟聽聞失傳的《廣陵散》已有人尋到曲譜了,據說還是從您豫章王府流傳出來的。”

世謙心中一凜,想起她說的指甲掐住肉可以穩定心跳頻率還有什麼皮電反應,她的話都是古怪的。他用指甲戳在虎口,鎮定著,淡淡的道:“若府上真有曲譜,早就上呈父皇了。三弟幾時對琴曲也有興趣了?為兄這裡倒有幾套別的新制的曲子,可有興趣?”他是個磊落的人,生平就不好說謊,可今日的謊話已不少了,全是為了那一人。只是她哪裡明白自己的心思,一味的避重就輕,忽視自己的真情。

沒人能質疑世謙的話,這是父皇下的斷語,二皇子以正直而聞名。世纘卻不免懷疑,二哥為何心不在此間,只有所思的望著夜色中的蓮花。

面對採蓮池,世謙想著那幅她畫下的草圖,那樣的圓圓的船實在特別,他已著人為她打造。她說要做蜷成一團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