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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氏還天天吵嚷要分。惠養民順手牽羊,也不能再為扎掙,就病中糊糊塗塗也說個分字,話卻不甚分明。惠觀民怕滑氏吵鬧,添了胞弟病勢,十分沒有法了,應道:“第二的,你只管養你的玻只要你的病好了,就分了也罷。”回到路上,卻淚如泉湧不止。

這是惠養民終日口談理學,公然冒了聖人之稱,只因娶了這個再醮老婆,暗中調唆,明處吵嚷,一旦得了羞病,弄得身敗名裂,人倫上撤了座位。

此時正當三月盡間,譚家欲再延師長,現有惠養民未去,況且滑氏又不肯回鄉。直到五月端陽,要完束金節儀,算了糧飯油鹽錢,譚家送了角黍,滑氏又看了冰梅,方辭別王氏而去。

自惠養民病後,譚紹聞自己一個人,在碧草軒上獨寫獨誦。

忽一日,只見一個人猛的進了軒中,走到紹聞座前,作了一揖,雙膝跪下,說道:“救我!救我!”譚紹聞慌道:“起來咱商量,須是揀我能的。”那人道:“不難。”此人是誰?待再一回敘明。

有詩讚韓節婦之賢:

嫠婦堪嗟作未亡,市棺此日出內藏。

到今縷述真情事,猶覺筆端別樣香。

又詠韓、滑相連雲:

貞媛悍婦本薰蕕,何故聯編未即休?

說與深閨啼共笑,人間一部女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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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回 兔兒絲告乏得銀惠 沒星秤現身說賭因

卻說譚紹聞正在碧草軒上看書,一人進門跪下求救。此人是誰?乃是姓夏名鼎表字逢若,外號兔兒絲者是也。紹聞忙攙道:“起來,起來。”夏鼎道:“須你承許下,我才起來。”

紹聞道:“你不起來,我也跪下,也不承許你。”夏鼎只得起來,又為了禮,坐下敘話。

紹聞道:“你到底是啥事呢?”夏鼎道:“說起來話長,截近說了罷。這一年,因你立志讀書,我也不便相近。盛大哥公子性兒,也不大理人。東門內王賢弟,只顧他的生意,我也不好乾動他。實對你說,我為你的官事,是捱過板子的人,人也都不器重了。家下幾口人無法過活,那‘首陽山’。我也曾攜眷走了幾次。只因本街祝先生,是我自幼拜的蒙師,昨年選了河北胙城縣副學。我再三央張繩祖去茶葉店賒了八兩銀茶葉,向河北打個抽豐。一來祝先生是新任,二來這個老先生也是老實人,除了鹽、當店,以及城內好近官的紳衿,把茶葉撒了一少半兒,下餘一多半,無處出脫。我沒法兒,少不的每日結識門斗、學書,又出了學衙,拜了一片子朋友,才出脫哩將荊收了十二兩七錢多銀子,還有十數封未送還。誰知冤家路窄。一日同張學書北鄉看戲,離城一里半路,你說是誰的戲?偏偏是茅拔茹一班臭卷戲。這狗攘的,如今狼狽不堪,身上衣服,也不像當日光彩,穿的一件大褐衫,圖跟戲子吃些紅臉飯。我也不料是他,他見了我,遼遠喊道:‘那不是省城夏大哥麼?’到我跟前,俺兩個作了一個揖,一手拉到酒館裡。我把書辦捏了一把同去。進得酒棚,他叫酒家燙了一鈷酒,斟了兩杯,放在俺兩個面前。你說他頭一句說什麼罷,他頭一句便說道:‘請吃一杯罷,樹葉兒也有相逢日子,不走的路還要走三遭。我當初在祥符,多承夏兄管待,今日定還席。’那張書辦是個精細人,見茅拔茹豎眉瞪眼,不是個好相法,便說:‘夏少爺少吃一杯罷,來時祝師爺再三吩咐,叫早些回去哩。’茅家便問道:‘夏兄在師爺衙門麼?’好個張書辦,舊日住過刑房,今日又住學署,見景生情,便道:‘夏少爺是新師爺表外甥,今日來看錶舅的。’茅拔茹想了一想,說:‘不吃酒也罷,夏兄你且回去。’那日方得沒事回到學署。過了兩日,就有朋友送信,說茅家約的打手,叫做順刀會,等我出胙城,要打折腿、剜了眼。我怕了,也不敢等收完茶葉錢,就悄悄的回來。那一日在路上,見一個鬍子,穿了一領褐衫,引了兩個人從北來,幾乎把我苦膽嚇破。到面前,卻是一行走路的,才放了心。進了家,只落了十兩多點銀子。還了二兩陳欠,又開發二兩柴米錢,餘交張繩祖打發茶葉店,下欠二兩。茶葉店全相公到還松。只這二兩銀子,我卻像欠下張繩祖的皇糧了,每日叫他那老賈上門索討。說的言語,我對你也說不出來,只是很不中聽就是。我萬分無奈,承許今日完他,只是我再沒法起辦。萬望賢弟念咱那香火之情,替我周全周全。真正叫我在老賈面前丟了人,我委實頂不住他。若不然我何不問你要三兩五兩哩,我委實是急了。”紹聞道:“你再休提那張繩祖,我前已對你說過。我先世累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