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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一塵不染。屋子裡早早就燻了茉莉香,三爺曾說愛她頭上簪的茉莉花,從此以後,這屋裡茉莉味就沒散過。

但今日燻的格外重些,綠柳有些晃神,心想,姨奶奶自出了月子惡露還是不好,時多時無的,如何能服侍的了爺們?若是因此被三爺嫌棄,還不如就關起門來養身子,養好了再說。

可看姨奶奶那股子期盼勁兒,怕是現在有人勸一個不字,就得被狠一頓發落。

周氏坐在梳妝檯前,綠曼裡在身側為她貼花翠,嘴裡說著討喜的話,“奶奶貼了花黃,倒比秋菊還清雅幾分,這一身的氣派,可不正與三爺是良配嗎。”

周氏聽的心裡舒坦,正想說兩句得意話兒,就見一個婆子進來送東西,說是三爺從京裡回來特意給姨奶奶帶回來的,起初周氏笑的甜甜蜜蜜,隨口問了句‘旁人得了什麼。’婆子回說‘各房頭都一樣,唯獨老夫人處多了藥材,姨奶奶與紅綾姑娘的也不一樣。’周氏聽完心裡膈應,就問‘紅綾得的什麼?’婆子回道:‘泉哥兒去送的,婆子不清楚。’

就一句惹了禍,周氏一股火上來,將好好的東西摔打的亂七八糟,最後將婆子攆了出去,後來養娘看著不像,給綠柳使眼色,綠柳緊跟著出去塞給婆子幾個銅板做賞錢,婆子氣性大,又看不上這幾個錢,一時就沒要,氣哼哼走了。

周氏兀自在屋裡生氣,養娘勸她,“你也知道三爺多久不曾入內院了,這時候使小性子惹三爺不高興,奶奶又得了什麼好去?得好的只有紅綾那個賤蹄子。”

這個理兒都懂,可真要不生氣卻是個人的度量了,周氏恰就是度量窄小的人,只悶不吭聲,養娘還想再勸,就聽門口丫頭喊,“三爺來了。”

龔炎則一進屋就見周氏沉著臉坐在那,見他來才起身,上手為他除了大氅,後又要幫他脫外裳,他拉下她的手道:“衣裳換過了。”

一句話就像燃點,蹭的點爆了,周氏尖利的質問道:“三爺去過騷狐狸的屋了?”

☆、第064章 耍性兒

“什麼騷狐狸,這話忒難聽。”龔炎則本就風塵僕僕的趕路,回來自然是想得句熱乎話,喝口熱茶,最好再睡個踏實覺。來周氏這裡,一是冷的時間不短了,也該來看看,畢竟周氏出了月子;二來也是要透露紅綾懷孕的訊息給她,讓她平日多照應點,如今鳶露苑的管事權柄還在她手裡。

周氏乃良妾,家境也優渥,自小也是習字學女四書的端良閨秀,也不知從何時起學那妒婦姿態,整日裡掐尖捻酸,與他說話也是一口一個品格、教養,倒像大婦的做派管著他,小到瞄一眼丫頭的眼神,大到他在外結交朋友,這些事在周氏懷孕前就讓他添了膩煩,後因她有孕,一直按著火氣沒和她計較,不曾想死了孩子她倒變本加厲了!

如今再沒好性兒慣她毛病的龔炎則眼眉就是一立,臉色驟然陰沉,眼仁黑沉猶如暴風驟雨前聚集的靄靄烏雲。

養娘一見心就一沉,忙要阻攔周氏,不想周氏月子裡火氣憋的太勝,又自持良妾身份,覺得在三爺面前說話還有些份量,明明也看到三爺表情變了,卻梗著脖子冷笑道:“妾說的哪個三爺清楚,話說出來本也不是為了討三爺歡心,紅綾不過是寡婦偷漢養下的野種,賣進府裡做丫頭,卻不是本分的,學她娘那套勾丨漢的手段,好好的爺們也被她拐帶壞了,如今更了不得了,竟然挑撥三爺厭棄妾,妾……妾哪裡就不如她了,妾可是清清白白的閨女聘進爺屋裡的,如今爺一個月不曾來我這兒,回來竟也先去看她,妾還有臉活嗎?外邊的丫頭婆子背地裡不知怎麼嚼舌頭,三爺只心疼她,可曾想過妾的艱難!”說到後面已然哭出聲來,眼淚滾瓜般的往下掉。

龔炎則冷眼看她,見面容消瘦,勻了脂粉也掩不住蠟黃的氣色,此時兩眼哭成了桃兒,一抽一泣的委實可憐,他心頭的怒火消了兩分,但仍忍不住冷笑道:“不知哪路耳報神告知你爺去過紅綾那了?”

周氏一愣,仰頭看她,一雙眼泡盡是水色,楚楚動人。

周氏姿色是極好的,龔炎則見狀起了些憐香惜玉的心思,怒火又消了兩分,雖語氣還涼薄,但面色並不見疾言厲色了,淡淡道:“你也不打聽清楚了再來爺面前唱作念打,這一番是白流淚了。”

聞言周氏也明白是冤枉三爺了,兩腮還掛著淚兒的臉就是一紅,頗有小女兒撒痴的嬌態,龔炎則心裡不由一蕩,他因擔心孩子畸形的毛病出在自家身上,這段時間可實打實的做了和尚,對女人也沒了熱絡勁兒,如今由太醫院的醫正親自看診,確定孩子只是個意外,叫他寬心綿延子嗣,他豈能不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