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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了女子風韻。

她接過手,展了裙裝,顧延舟給她選的是一件鵝黃織錦緞的雙縐羅裙,裙襬上是純棉的提花刺繡,胸口又夾雜著各色絲線串連精繡的合歡花圖案。輕盈淡雅,又不失古韻。

林梨拿著衣服稍稍了比對,裙襬微寬,走起來拂風擺袖,頗有那詩裡寫的,裙拖六幅湘江水的意味。

顯然是喜歡的,林梨解了外層的不合身,將羅裙換上。

這幾日二人都是在同一屋簷下度過的,也未曾覺了什麼不妥。只是現在看林梨從容,顧延舟又覺了雙頰發燙,歉笑著轉過身去。

他聽到衣料的摩擦聲,細細的如鋼針一樣鑽到他耳中。目及處是碎金的陽光,光明嚮往。他心口卻是無底深淵,吸引住他的就是那丁點聲響,再怎麼不想去注意,還是不由自主的從腦中生了無數旖旎心思來。

他憑著那一點點聲音猜想起來,這一刻林梨是不是正穿袖而過,織錦的細膩是不是正貼身。又或者,她是不是在整理衣襬,撐起胸口密密的精緻合歡……

被那一股股的想象折磨到了心窩裡,顧延舟忍不住側目。那一雙潔白柔荑就落在他眼中,一晃而過,揉碎了陽光正好。順著圓潤的指尖漸漸向上,可以瞥見相接下的素淡圖案。

一時間心跳如鼓,不知是因著自己的亂想,還是美色當前。

這一幕成了靜態重重疊疊的刻在他眼中,他只能聽到耳旁細微。當前美好,彷彿了錯覺,他跟林梨似乎是一對真正的夫妻。妻子正在換裝只為悅己者容,他是忐忑等待的丈夫。

騰昇出的細微慢慢擴成蔓至心底的甜蜜,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已不知不覺的貼近。徹底遵從了心念,從背後將林梨緊緊擁至懷中。

這急切渴望親近的念頭如暴雨突襲,來勢洶洶,將他兇猛的吞噬。

顧延舟幾乎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越來越急,紊紊亂亂。

他板正林梨的肩,將她轉過身來。面對著面,額頭貼著額頭,完全親近了她的冰冷,“你說,只要跟我在一起,就能做人。”

他溫熱的呼吸都噴在林梨的臉上,一舉一動都像在撼動千尺之寒。

“我與你一起做人,好不好!”

林間飛禽走獸無數,時不時能聽到樹枝搖曳,風吹林擺,或是鳥兒撲騰著翅膀驚擾靜謐。在這小小的竹屋內,顧延舟的聲音僅限於一人,放到門外,是那樣的幾不可聞。只是他的每一字都那樣嚴肅,莊重,甚至是偏執。有一刻,竟壓過了世間萬物。

他就這樣瞬也不瞬的看著林梨,一字一字道:

我與你一起做人。

林梨半響無話,也只有這時候像極了人間的平凡女子,對那份心意,措手不及到無法應對。

她一路辛苦走來,犯下種種血案,不正是為了這兩個字,做人。

她想遊遍這萬千河山,看盡春秋美景。攀上最高的山峰,俯瞰眾小。即便是天地不容的異類,她也要在一隔夾縫中活下去。

她不在乎傷天害理,只要能在人間偷得半分歡愉,將來下到地府,有任何懲罰,她也是認了。

直到今天,卻有一個人站在她身邊,就那樣堅定不移的跟她說,我與你一起做人。

做人!他本就是貨真價實的肉體凡胎。也是他,一筆一墨的勾勒出自己。論萬物守則,她本是由他驅使的墨線卷幅,現在,卻顛倒了過來。

“顧延舟。”林梨同樣的正視於他,好似她一貫的淡漠,“你是要做那許仙不成?”

顧延舟雙眼透出陰鬱,“我不是他。”一字一字道:“我更不會為人左右。”

碎瓣的金光疏疏淡淡,浮在空氣中顯得那樣的不真實,林梨凝望於他,“人妖殊途,你真要執迷不悟?”

顧延舟幾乎疑心自己聽錯了,眼中俱是堅毅神色,“我要與你,一同做人,長長久久。”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四章:雲雨

長長久久,林梨咀嚼起這四字。不是不訝異的,顧延舟正當盛齡,她且不知時月。即便能順應一時,百年後,她還是披皮附骨的異類,顧延舟說不定已輪迴幾世,長久,能長久到何時去?

她當頭想著可笑之言,未等到她開口,唇上卻是被什麼給封住了,同是用嘴。

林梨只覺了唇上一溫,四片唇相貼,細細的試探中,熟悉的觸感叫她不禁回想起那個雷雨之夜。

推拒的手就阻在了顧延舟的胸膛上,瞬時,如遊蛇一般,顧延舟的手又貼了上來,十指緊緊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