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莊中無聊特來相告,既然你無意那我便不說了。”
不必看就知道對答二人,一位是刁蠻難纏的晏紫瀾,一位自然是晏元初無疑。
“不知何人與我山莊對敵?”晏紫瀾一身雨過天晴的綢衣,亭亭玉立,雖還在為當日芙蓉院的事氣惱,可終究捨不得錯過那難得的盛舉。
“是李得貴將軍所領的十二人。”晏元初勾起嘴角輕輕一笑。
落琴不想與那刁難小姐正面衝突,引出不必要的事端來,便隱身在樹蔭之後。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那個鬍子老叔,不看也罷。”晏紫瀾面有桃花之色,纖手扯了扯手中的紗線,那紙鳶搖搖欲墜,略過聳天的高枝。
“李得貴有勇無謀,回回蹴鞠都落在人下,但這次可能不同……”
“有何不同?”晏紫瀾有些好奇,忍不住放下了手中的紗線。
“還記得我房中的“青”嗎?”
“當然記得,年年鳳城舞獅採青,爹爹偏不讓我隨著,次次都讓你拔了頭籌。”
“今年確是例外,有一位少年公子技藝高超,若不是他家人落水,這青便是他得的。”
晏元初想起舊事神色一黯“那次之後我明察暗訪,沒想到今日竟在李得貴的營中相遇,當即與他相約鞠賽再會,這次定要全力以赴。”
聽到此節,落琴不由得倒退了幾步,鳳城採青挑戰是她闖下得禍端,晏元初口中的那個少年公子除了無雙還會有誰?
他去梅塢招兵,豈會在成王的軍營之中?為何屢次都要相瞞?為何不在臨行前與她作別?”心中糾結亂成一團,不曾細想便現身說道。
“蹴鞠賽我……我也要去……”
亥時下得淅淅瀝瀝的雨,到了子時已成瓢潑。翻身點起燭火,驚了三兒的好眠。
“風雨甚大,郡主可是睡不著?”
“嗯”落琴掀開薄被,披衣坐好,三兒知意,收起了細簾“我去茶房給郡主尋點好茶。”
加衣執傘,推開院門發出吱呀之聲,落琴見她走遠便從懷中取出那第二道指令,在火中燃盡。
“欲取先予,兵戎為誘”
反覆琢磨其中之意,要讓晏九環對她敞開心懷毫無防備,自然是該以回祁郡主的身份許下重諾,只是她並非貨真價實?這兵戎二字也不是隨口說說便有的。
思來想去不免想到無雙正在成王營中,欲行何事?若被人識破又該如何?存著幾分擔心緩步來到簾前。
一道身影掠過,眼瞅著有幾分熟悉,她一驚便翻身而出,步法精妙幾步便搭上了那人的肩。
“是你?”那啞哥懷中揣著一個瓦罐,雨順著額頭流下,指了指天,又指了指懷中之物,熱切的看著她。
素聞花木嬌貴,有喜陰的,有愛陽的,風雨摧花原是他一片善心,不忍自己平日勞累盡成泡影。
雨勢更大,落琴接過他手中的瓦罐,那啞哥見落琴衣薄,便解下披圍遮在她的頭上。
伸手將她一帶,用瓦簷來遮雨。
“寒,快回去”那啞哥還同往日一般,在她手中緩緩寫道。
“花木?我幫你”每每見他不忍,雖為殘者卻愛惜這天然生就的一草一木,牽連出幾份憐惜之情。
“我可以”他淡淡的勾起了唇角,少了幾分醜陋之意,伸手回道。
雨順著簷壁形成雨簾,落琴忍不住伸手去接,點滴盡斷。
從此處望過去,可見那小閣佇立,黑黝黝的沒入雨中,若她沒有猜錯,那柄稀世名琴梅花落就在裡面。
想起青娘,想起自身心中一悽,近在咫尺卻又觸手難及,低聲說道“素女,為什麼是我,為什麼偏偏是我?”
那啞哥木然的望著她,顯是不知她在說些什麼,只寫道“不開心?”
落琴回頭見他如此純善無偽,暗壓了內心的翻湧,無奈的搖了搖頭“你不會懂,若可以選擇我寧願是你,聽不懂說不得,只需每天對著花兒草兒便好……”
啞哥指了指自己的心,又指了指落琴的心,寫道“要開心”便從懷中揣出一物,用粗布包的甚好,遞到落琴手中。
“是什麼……”她還沒有說完,那啞哥已寫道“希望”用手替她攏緊了披圍,拿過瓦罐轉身衝入雨簾之中。
呆立了片刻,不由得開啟了他贈予的東西,一粒又一粒的花種,靜靜地躺在她的纖掌之上。
眸子不由一溼,初生代表著希望,可以想象灌溉之後,會開出如何美麗的花來。
翹首以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