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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輕描淡寫,眸光一閃,睫毛若有溼意。

遲衡起身將紀策抱住:“紀副使,別傷心。”

162一六二

【第一百六十二章】

“我和顏鸞一向有分工;帶兵作戰不是我的強項。我掌炻州,只不過替他看一下門戶、過一下手而已。段敵保守有餘且自負;梁千烈激進卻少謀略;都不是合適的人。你比他們好的地方;就是至少你能往前多看幾步。”

“紀副使……”

紀策笑了:“好歹也是二十歲的人了,別總做出這種要哭不哭的樣子;指望誰再寵你啊!實在叫人看不下去——以後一群人都得指望你呢。”

“誰要寵了……”

紀策鋪開白宣紙,正色道:“考慮過合併之後將領和兵怎麼安排嗎?考慮過當咱們面臨段敵和梁千烈怎麼辦嗎?考慮過誰去矽州嗎?還能是你一個人跑來跑去嗎?別開口;我知道你考慮過就是沒考慮出個結果。來;高興點兒,慢慢說。”

遲衡鼻子一皺;笑了。

他的心充盈著感激和欣喜;像絕處逢生一樣,噗通噗通的,完全聽不清紀策接下來說什麼,好半天過去,才平息激動,對視上紀策疑惑的眼睛:“紀副使,你剛才說什麼?我太激動了沒聽清……”

砰——一記書卷打在頭頂。

紀策在處理事務上一向考慮得周全,井井有條。從他說來,遲衡就覺得脈絡瞬時清晰了,冷靜下來,察覺出不對勁:“紀副使,你怎麼沒有將自己安排進去?”

紀策一滯:“我就功成身退了。”

“什麼?”

“我一直在等著有人能把這爛攤子接過去,真是夠夠的。兩軍融合頂多需要半年,我只需在有人不服的時候出來說幾句就行了,等你穩當我就可以退下了。”

“不行……”

紀策手執毛筆,側頭笑:“我一介文弱書生,南征北戰四餘年,累慘了,就不許我風花雪月悠遊一生?”

雖然笑,笑得疲憊。

二人一直談到子夜裡,將諸事都商量完畢了,太細緻的地方紀策就不說了:“遲衡,這些細事雖小但也得有人處理,你一人來的,手裡沒有文將嗎?”

“……”

紀策琢磨了一下:“我明天挑幾人,替你分擔諸事,兩軍合併,必生波浪,你也好,岑破荊也好,得要放出點氣勢才鎮得住——是你來統軍,還是岑破荊?”

遲衡道:“壘州是容越,兩軍合併,是岑破荊。我要去一趟苦茲郡,說服郡王甘納與我們一同出兵。”

苦茲郡,在炻州的西疆。說起淵源,遲衡在那裡惡鬥怪魚,殺死炻州王、生擒元州王之外,以及,曾最難受的,是有一人被迫留在了那裡——曲央。

紀策聞言大感意外:“甘納?”

“對。元州撐不住了,我們直接上去打還是和鄭奕硬拼硬,萬一西南王再趁火打劫,就體力不支了。旁邊能聯絡的勢力,唯有甘納若能說服甘納先佔元州諸地,則一能瓦解段敵的意志,二能先下手為強、遏制西南王的插手。”

好半天,紀策才說:“有把握嗎?”

“很大把握。等到岑破荊來,接手合併一事,我將立刻趕去苦茲。西南王就像毒蛇始終是心頭之患,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出洞,胃口也大,炻州、元州等地都被他覬覦。甘納,固然不能與他相抗衡,但可以抵擋一陣,等咱們緩過來,再對付西南王也不遲。”

最要緊的還有:甘納所處之地,與西南王所處之地極為相近,均是元奚軍士所不能掌控的。

當夜遲衡就派出快馬,飛報叫岑破荊來。

次日,紀策召集眾將領議事。

他沒有宣佈合併一事,而是慎重地將遲衡介紹於眾人,說遲衡重歸顏王軍。都是舊相識,也有風聲傳出,所以眾將領均心有準備。

遲衡與紀策並排而坐,目光一一掃過底下的將領,頓時滿座鴉雀無聲。

只一眼遲衡就看出炻州軍的弱勢。原先顏王軍的強將們要麼歸屬段敵,要麼跟隨梁千烈,因為這兩員都是大將。而紀策所帶領的多為隸屬於他的文職,足智多謀不在話下,但衝鋒陷陣就不行了。眼前能留下來的這些武將們,可以說是被挑剩下的,全是以前位居遲衡之下的,離猛將悍將還很遠。

好處是:容易服眾。

壞處是:關鍵時無將可用。

有紀策駱驚寒二人撐腰,遲衡雷厲風行,立即著手統領軍務先立起了軍威。立軍威本就是他最擅長的,收攏人心也有一套,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