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都統的心意就收下吧。這刀,我也看過了,這麼利且精緻的,整個苦茲郡都沒幾把,抵得上十幾頭牛的貴重。”苦茲這邊,送刀是最大誠意。
琉蒙生性硬直,不肯接刀:“受之不起,請領主依法懲罰,給我家妹妹一個明明白白的交代。”
不肯接刀,即是不肯接受退讓及息事寧人。
岑破荊長嘆,將彎刀擺在東領主的案桌之上:“既然已是死罪,我也無話可說,請問領主何時行刑?”
不是吧?
遲衡與容越頭皮一緊。
東領主不說話,琉蒙憤然,恨不能立刻戳上一刀子一樣,拍案而起:“當然得儘快,我妹妹的名譽都被你們毀了。”
“至少,讓小將的手下睡個好覺吧。”岑破荊嘆道。
琉蒙看看東領主,東領主道:“倒也是,殺過人的,還得讓吃口飽飯上路呢。琉蒙,有領主在,你儘管放心,他們也跑不了,你跟那幾個小夥去睡個覺。”
琉蒙見狀,告退。
東領主拿起那彎刀仔細看了一看:“絕世好刀!”
岑破荊道:“領主好眼力,這是我家祖傳的寶器。我這兩手下都是老粗,絕對不是有意要冒犯那……那花王的,再者,他們,也沒得逞,不是麼?”旁邊的曲央聲色不動,好像那刀真是岑破荊的一樣。
東領主笑了:“岑都統有所不知,你們這罪比殺人還大。殺是一時,現在,叫花王一輩子都抬不起見人。”
“罰,一定是要罰的。就算領主不罰,回到軍營裡也有軍紀兩百棍等著。”岑破荊忽然激憤,“我們顏王軍初到苦茲,意欲立個好名聲,就被這倆壞了,所以領主儘管放心,我們絕不姑息。”
“我就奇怪了,能成花主必然是貌美的,你這兄弟怎麼不肯呢?”
這倆腦子灌風了唄!
岑破荊心底暗罵,臉皮抽了一抽,急中生智:“他們不肯,不是因為花王不好,是因為他們不行。”
不行?
容越一個茫然。遲衡一個恍惚。
領主好奇問:“不行?那裡不行麼?我看這兩位的體格,可比尋常人好多了。”
岑破荊硬著頭皮回答:“一千個果子,也總有那麼幾個長歪的。他們倆,咳,對女人不行,只對男人……咳,咳咳,咳咳咳。所以他們明裡是兄弟,暗裡、咳、是一對夫妻……這種傷風敗俗的事,雖然在夷州實屬平常,怎麼好意思說出去。”旁邊的曲央竟然很應景地點了一點頭,神情無比冷峻正色。
領主恍然大悟。
容越想要辯白,遲衡把他的嘴再一次捂住了。東領主還沒說話,就聽見嗤的一聲清晰的笑。
非常突兀,非常無禮。
四人一同望向聲音傳來的地方,被一道紫紅色的紗簾攔著,什麼都看不清,再一起看著東領主,東領主捂嘴咳嗽了兩聲。
紗簾後傳來一聲:“挺有意思的。”
聲音有點低沉,聽上去頂多二十餘歲。再看領主的樣子,畢恭畢敬。
這誰啊?
只見東領主快步走到紗簾前,將紗簾掀開掛起,紗簾背後的一切赫然出現。背後是一個高臺,高臺之上一把長藤椅,坐著一個年輕人。只見他的右半邊臉罩著一個鐵色面具,勾著一半藤蔓一半骷髏的紋路,望之可恐。左邊臉,邪氣絕倫,瞳孔不是黑色與褐色,而是帶著妖冶的紅。左邊的耳朵上,戴著一個大大的蛇形硃紅圓環。
一身豔麗的長袍,五顏六色繁麗無雙。
四下無聲,窒息的咄咄逼人。那年輕人緩緩站起來,耳側圓環冷光泠泠。
“郡王,請!”
郡王?
竟是苦茲郡郡王——諾於甘納。
年輕的甘納緩步走了下來,帶著一身詭譎的香味迎面撲來。岑破荊率先施了一禮,其他人也跟隨施禮。甘納應了,只對岑破荊淡淡地點了點頭。不等說什麼,甘納竟然先被彎刀吸引,將彎刀拿起,審視了一番,而後目光逐一掃過四人,最末停在了曲央的身上:“這刀,是你的?”
曲央預設。
甘納將彎刀放在鼻尖,閉目吸了一吸,舉止詭異到嚇人,末了睜眼,似笑非笑:“被千人的血浸過的神器,味道就是不一樣。”
四下俱驚,一起看向曲央,曲央面無表情。
“這樣的刀只適合殺人,怎麼能用來當作禮物送人呢?”甘納忽然揮刀下劃,彎刀一閃,半個犀牛骨啪噠一聲,斷作兩半,刀痕整齊光滑。刀利,臂力更是驚人,四人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