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紮下的霍斥:“霍大哥,好久不見,你還是這麼英武霸氣!”
霍斥滿頭大汗道:“霸氣個鬼,簡直能熱出人命來。”
霍斥還罷了,古照川壓根兒都不出門了。霍斥先到萊南陂,選在萊南蕩給遲衡接風也是水邊能舒服點。果然入夜了,清風徐來,這汗才算止住了,萬物才直起腰來,享得一絲清涼。而古照川終於姍姍來遲,連連致歉說這天氣委實扛不住。
遲衡鎖眉:“霍大哥,萬一胡類番現在發兵,咱們可都扛不住啊。”
霍斥鬱悶地說:“實在沒有辦法,都是濘州夷州來的兵,尤其是夷州的兵,更受不了這種天氣,且水土不服,這幾日已經出現近百人上吐下瀉了。”
“安錯來了嗎?古大哥也會醫術的啊!”
“安錯最先趴下了。醫也不管用,總得吃啊喝啊,腸胃受不住一切白搭,你呆上幾天就知道了。”霍斥說著,給古照川將熱水倒上,“照川,你可不能病,你要病了我也就不用打戰了。”
遲衡笑了。
三人將戰事敘完,霍斥就開始問古照川身體如何,發熱沒發熱,有沒有不舒服,遲衡在旁邊也礙事。船本靠著岸邊,他下了船,雖有清風襲來,也是渾身燥熱不已。事實上他在自從到了西域,就天天燥熱難耐了,也就只和燕行發洩後的那一次他舒服了幾天。當然,只是底下舒服,心裡頭還是堵得慌。
空氣連一絲水分都沒有,幹而燥,遲衡走進水裡泡著才算舒服了。
睡前遲衡曾思索了一下如此惡劣的天氣,萬一胡類番來襲,可就麻煩了。不過,等明天再說吧,胡類番也不可能說來就來。又想了一下霍斥的駐兵,總覺得很是不對勁,明天一定要檢視一下四周的地形。白天累,他很快就睡著了。誰知,半夜遲衡忽然聽見一陣聲響,瞬間跳了起來,拿起重刀疾步跨出營帳。不看則已,一看心都涼了:外面火光一片,正是天熱,乾燥,那火一燃數尺高噼噼啪啪燒得慘烈。有數百人縱馬殺了進來,殺氣沖天,多少才在睡夢中的乾元軍兵士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
遲衡氣結,拿起重刀騎了快馬高聲喊道:“有賊兵!鳴鼓!”
鼓聲隨之大振。
兵士們紛紛從睡夢中醒來,數千乾元軍開始反擊。這一場廝殺時間並不長,那數百悍匪賊兵燒殺一通,見乾元軍都起來了,一記響哨之後紛紛撤退。遲衡和霍斥追之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消失在黎明深處。
遲衡氣呼呼地收兵。
這一戰慘淡,對方有備而來,著火的地方正是軍糧之所在,乾元軍損失了近三分之一軍糧,而且死了近二百餘名兵士,死狀十分慘烈。而胡類番領的悍匪,卻幾乎是一兵未損。
說什麼都遲了,遲衡一拳狠狠地擊在案子上:“巡兵都是死的嗎?活活進了這麼多人都沒有一點反應?”
霍斥冷靜地回答:“軍糧附近巡視的兵都死了,我懷疑軍營中有內應,不然不會如此悄無聲息的。遲將軍儘管放心,我這就派人去查,一個都跑不了!胡類番也別想過太平日子,我遲早也要殺翻他的老窩!”最後一句,惡狠狠的。
“你們為什麼會將軍糧放在最邊緣的地方,等著別人來搶嗎?”
靜默之後,古照川說:“那裡離水最近,所以……”
“只為了方便,就把數千人一個多月的軍糧放在那裡?巡兵太累瀆職還能算個理由,軍糧呢?失了軍糧,最大的罪就是死,別說你們一個一個都不知道!”遲衡咆哮著,“軍糧就罷了!胡類番他們到底探過多少次,才能這麼狠這麼準,而我們卻一點都不知道?還有,都燒到什麼程度了,都沒一個人喊、沒一個人叫、都睡死了嗎?!”
古照川深吸一口氣,答道:“兵士水土不服,白日疲乏,所以……”
“難道打戰都要服的打?不服是不是都躺著不動了!先查兵營的事,立刻整頓,晚上我要徹查!”
霍斥領命。
霍斥等人走後,遲衡狠狠揍了好幾拳,直把拳頭關節的血都磕出來了,轉身對紀策說:“我都不知道他們能把兵帶成這樣!還沒被鄭奕滅了都是奇蹟,這以前都是怎麼打戰的!”
紀策道:“他們輕敵了。”
的確,霍斥輕敵了,自信能與鄭奕大軍抗擊,奪了濘州,又爭了半個安州,所以區區一個胡類番根本沒放在眼裡。加之初到縉州,於是疏忽了。遲衡握緊了拳頭:“輕敵?這才打了幾站就敢輕敵了?我不能容忍因疏忽帶來的犧牲,愛兵如子,愛兵如子,他們倒是怎麼治的兵!我從來沒管過帶兵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