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言此刻是全然豁出去了,加上她背對著莫邪,看不到他的表情,勇氣倍生。她握緊雙拳,根本不讓莫邪插嘴,只一串子自顧說下去。
“師傅方才說許我一件事情,我想來想去,始終沒有去做,我不是不敢,而是不願,我不願委屈你一分一毫。可我現在回想起來,卻又怕這是我自己瞎猜誤會了你,不如干脆問個清楚。我想請問師傅,若是我方才開口想要師傅陪伴我一生一世,你可會答應?你可會心甘情願?”
莫邪幾番插話,都無法插得進去,恨不得抓住她雙肩,逼她住口,但手舉到一半,卻又失了力氣。玉言字字句句都如重錘,一下下砸進他心裡,他原本自負堅如金石的心,也被砸得裂痕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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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言此時深深吸氣,一字字問出最後一句:“師傅,就算方才的問題你都不願回答,你可否告訴我一事?師傅對我,可有一點,哪怕只有一絲,愛慕之意?”
所有積鬱多時的話語全盤傾吐而出,玉言有種渾身虛脫之感,幾乎站都站不穩了。但她仍然緊緊握著拳頭,頑強的,堅定的,緩緩轉身,勇敢的迎上師傅的眼睛。
是對是錯,是生是死,只求一個明白。無論你給我答案如何,都已無悔無怨。
作者有話要說:“入世冷挑紅雪去;離塵香割紫雲來。”
——出自《紅樓夢》第五十回
蘆雪庵爭聯即景詩 暖香塢雅制春燈謎
ˇ 謂我不愧君,青鳥明丹心3ˇ
在莫邪記憶之中,轉世以來,自相識到分離,除去玉言完全忘卻自己的那時,這般正面相視的辰光,似乎從未有過。
這個弟子,對自己抱持著又敬又怕的心意,私下注視著他的眼神熾熱痴迷,但目光交接之時,她總是迅速的錯開去,唯恐他識破她的心思。
過去他還曾經以為她心裡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現在卻知,是她用情太深,故此患得患失,不敢相視。
她是什麼時候變得這般昂然的呢?竟能這般有勇氣的,甚至可說是視死如歸的,毫不退縮的與他對視。她的膽怯都丟到哪裡去了?或者說,她一直都是這般有勇氣的,只是他被別的東西蒙住了眼睛,從來沒有看到過。
她的眼神,似火焰,又似海水,烈焰滔天,波濤洶湧。與這樣一雙眼睛相視,他竟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說不出話來,他完全沒有意識的,有所動作。
玉言死死盯著他的眼睛,師傅的眼神很迷茫,過去雙眸中的星辰璀璨,化作寂夜裡的螢火蟲兒,四處亂撲,那裡面,是失望,還是希望?是動搖,還是激動?
她緩緩往下盯著他薄薄雙唇,等著他說出最後的宣判。
像是等了一萬年那麼長,他雙唇緩緩開啟,她因為極度緊張的緣故,竟然覺得微微眩暈,然而他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極其輕微的,下巴往喉結處,攏了一攏。
她呆住了,有那麼一剎那,腦海一片空白,無法識別這動作的含義。
如同莫邪此時,同樣對此動作毫無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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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與他,一時間都沒有發覺,在恍神間,在無意識間,有人竟然點了下頭。
隔了片刻,玉言忽然一個激靈,腦筋開始拐過彎來。她雙目越睜越大,發出的光芒之熾烈,令人不敢逼視。
她整張臉,全然被狂喜燎著,她動容呼道:“師傅,你方才點頭的意思是說,你也喜歡我,對我生了男女之情,把我放在心上,會像我喜歡你那樣喜歡我嗎?”
話一出口,她忽覺頭疼欲裂,一陣天旋地轉,晃了幾晃。
莫邪回過神來,趕緊扶住,只見她臉色疼得煞白,臉上猶是驚喜若狂,伸手死死掐住他手臂,叫道:“師傅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兩人此刻距離不過半寸,眼對眼,手緊挽,氣息相聞。只猶豫了一刻,莫邪便點了下頭,這一下對比方才那茫然間的動作,卻多了幾分決然。
玉言什麼也沒說,忽地一梗腰桿,撐起身子,張開雙臂摟住師傅脖頸,將自己掛在他身上,一昂首,便往他唇上親去。
莫邪不閃不避,只是合上眼簾,雙唇相觸一瞬,他渾身一僵。玉言蜻蜓點水般在他唇點了一下,隨即離開,緊緊盯著,方見他緊繃的臉上多了一絲動搖,立刻又撲將上去,這回卻是輾轉反側,吸啜舔卷,只把他雙唇當作最美味的東西,要整個嚥下肚。
纏綿了半晌,溫玉般硬潤的莫邪,終也添上了幾分人間溫度。玉言只親得他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