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就是李院長呢?”她想到這裡,幾乎不假思索地問出了口。
瑜顏墨手臂不由震了震,轉過頭來。
悅菱這麼長時間沒有聲息,他還以為她早就睡著了,沒想到,她竟然也在思考著。
隔得這麼近,瑜顏墨看著她的臉。她眼中已經沒有了之前在汽車中那樣的渙散和驚恐,在極度的恐懼之後,她已經平靜了下來,開始理性地面對這一切。
看著竟然能開始推斷兇手身份的悅菱,瑜顏墨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你敢不敢再看一次放大的照片?”他的聲音,恢復了往常的冰冷。
悅菱猶豫了片刻,最終點了點頭。
“我要看。”點頭之後,她很堅定地說,“我可以不計較她曾經怎麼對待我。但是因為她,馮老師和馮老師的家人,都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她觸犯了法律,應該得到制裁。”
“好。”瑜顏墨沉眼看著悅菱,他起身,扔給她一件睡衣,“跟我過來。”
他帶著她,徑直走到了小型家庭影院裡。
瑜顏墨把手機聯接上了放映機,調出了照片,把袁老師拍出的兇手背影,放到足夠大,填滿眼前的整個電影幕布。
“你再仔細辨認一下,”他忽視了悅菱眼中閃過的畏懼,既然她要看,既然他同意給她再看,他也不會再去顧及她可能會出現的不適,“這是不是你們孤兒院的院長。”
悅菱看著變得莫名有些疏遠的瑜顏墨:“當初在我們孤兒院,你沒有見過她嗎?”
瑜顏墨搖頭,連發梢都帶著一絲寒意:“你當初把我塞到雜物間,我沒有見到除了你意外任何孤兒院的人。”
悅菱聽他著說,便回過頭來,重新凝視照片。
良久,她帶著比較確定的口氣:“非常非常的像。至少我會認為是她。”
有關李院長的記憶,已經越來越清晰。悅菱的耳邊,甚至已經能回憶起她刻薄的聲音。
你這個不要臉的小蹄子!
這是她最愛罵她的一句話。
不管她有沒有做錯什麼,或者是做了什麼,李院長的首要反應,永遠都是去找荊條。先用那長滿刺的武器嚇唬她一番再說。
沒想到,自己失去了記憶,第一件想起來的,竟然是如此可怖的往事。
這讓悅菱,不知不覺咬住了嘴唇。
她鮮有厭惡一個人,然而面對李院長的時候,不知為什麼,心中就會溢滿一種莫名的仇恨。記憶裡,彷彿還埋藏了其他的事,使得她與這個中年婦女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
瑜顏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她的神色。
當看到她眼中不同尋常的冷色調之後,他的眉頭,不知不覺地皺了起來。
藍逆鱗是怎麼發覺有關悅菱的秘密的呢?
剛才,瑜顏墨還在心中深深的疑問著。此刻,卻覺得心有些了悟之後的涼。
原來啊……悅菱曾經在藍逆鱗面前露出過類似的表情嗎?
為什麼,他從來都沒有發現,或者沒有感覺到過?是因為悅菱在他身邊的時候,要麼像一隻俏皮的蝴蝶,要麼像一隻乖巧的小兔子,卻從來沒有像過現在這樣,渾身是刺,眼中露出只有食物鏈頂端生物才會有的冷冽眼神麼。
或者是因為他對她的愛,自動把她理想化了。在他的眼裡,無論悅菱做什麼事,說什麼話,都因是他身下的女人,而變得嬌弱、需要依附。
是,他突然想了起來。
那一次,在美國,常天啟的家裡吃晚飯,常雪羞辱她的時候,她曾經有一刻,露出過類似的神情。那時候她情緒彷彿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但是她手中似乎有神奇的魔力,竟然能把自己的懦弱在那一刻收起來,擊碎並轉化成捍衛自己的盔甲。
那時候瑜顏墨一心是如何在和藍逆鱗的戰鬥中制勝,加上又對她有點怨氣。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過她的這一變化。
看著沉沉注視著螢幕上李院長背影的悅菱,瑜顏墨想要強迫自己不去接受某些猜測。
“能把照片放得再大了一些嗎?”突然間,悅菱指著螢幕,對瑜顏墨說。
瑜顏墨原本抄著手靠著座椅,聽到這句話,瞬時回過神來。
“你要看什麼?”他放大著照片。
“等等,停!”悅菱指揮著他,“往下一點,下一點,左邊一點……”
瑜顏墨把照片的位置停留在了李院長的揹包上。
“很普通的耐克揹包。”他點了一下揹包上那個標誌,“任何一家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