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快過來。
瑜顏墨愣了愣,立刻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他走過來,坐到了她身邊,立刻讓她投入自己的懷抱。
悅菱安靜地在他懷中躺了數秒,這才小聲地說:“我做噩夢了。”
“夢到大火了?”他撫摸著她的頭髮。
沒想到,悅菱快速地搖了一下頭。
“不是,”她往他的懷裡又鑽了鑽,“我竟然夢到,我在叫一個很可怕的女人做媽媽。我心裡很清楚她不是我的媽媽,可是我又不得不那樣叫她。”
她焦急地抬起頭:“顏墨,我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我現在都能想起她的樣子,很臃腫、肥胖,臉上時刻是那種狠毒的表情。而且,她還會用荊條來抽打我,打得我好疼。”
瑜顏墨聽到她這樣描述,心痛得無以言語。
他伸出手,在她的臉龐輕輕滑過——那裡,曾經有過一道血淋淋的傷痕。就在他們相遇的第一天。
因為他的傷,她去給他求藥,可是卻捱了打,一身傷痕的回來。
“她不是你的媽媽。”他看著她滿是疑問的眸子,“真正的母親,不會這樣對自己的孩子下手。”
“那她是誰?”悅菱驚恐地問,“為什麼我會叫她媽媽?為什麼她要那樣對我?”
“她是你孤兒院的院長。”瑜顏墨的臉色,此刻寒如霜降。
聽到他的話,悅菱立刻打了一個寒顫,噤了聲。
孤兒院的院長……聽到瑜顏墨的這句話,她的腦海裡,突然產生了一種蒙太奇的效果。一幅幅過往的畫面交疊而過,記憶的碎片在她的眼前走馬燈似的輪換。
“孤兒院的……”她好像剛剛學會說話的孩子,每一個字都吐得那麼吃力,“李……院長……”
有些遺失在傷害中的記憶,在接二連三的刺激之中,被她拾了起來。
“她是李院長!”悅菱突然有些驚慌地又抱住了頭,“是她!她很可怕,總是打我,還要把我賣掉。”
“是的。”瑜顏墨握住了她的手,“你生日那天,她要賣你給僱傭兵。你告訴過我的,你還記得嗎?悅菱,你記起我了嗎?”
悅菱茫然地看著瑜顏墨,半晌,她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去。
“對不起,顏墨,我記得我好像在山路上攔住你,下著大雨,但是其餘的……”她扶住了額頭,每次想要更深的思索,就會頭痛欲裂。
“想不起就算了。”有些許失望,但瑜顏墨只是平靜地勸慰她,她現在在他身邊,有些事,就算她想不起也沒有什麼大礙了。
只要,她還是如當初那樣的愛他就可以了。
“睡吧,要天亮了。”瑜顏墨隨著她一起躺下。
那個揹著鼓鼓揹包,小心翼翼潛入馮利欽公寓,製造了爆炸案的肥胖中年女人,他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曾經壓迫了悅菱十八年之久的巫婆,為了自身利益可以把花季少女送入魔窟的女妖怪……沒想到,她居然跟著來到了C市,還要置悅菱於死地。
瑜顏墨的大腦在飛快地運轉著。
邊境地區的孤兒院,突如其來的大火,悅菱的失蹤……再次見面她在水木華堂身邊,他叫她“寶寶”,深愛她卻似有難言苦衷,不得已要推走她……
幾乎同一時間段,水木家族突然冒出來的繼承人;檔案局裡那份虛假的檔案;唯一真實的,只有檔案主人和悅菱完全相同的出生日期……
那位自稱是水木家千金的女孩,對悅菱奇怪的態度,刻意親密卻暗含敵意。每一次蓄意的謀殺,她都在現場,成為指控的證人——第一次是悅菱孤兒院青梅竹馬的黎翊,第二次她伺機對悅菱下手。
而最近這一次,她為什麼會在現場,瑜顏墨已經能輕易推斷——她是為了擋住門衛的視線,讓孤兒院的院長順利的潛入宿舍!
瑜顏墨長長地、緩緩地吐出一口氣,腦子裡一時有些空白。
藍逆鱗那晚上在貨輪裡的話又響在了他的耳畔:【我知道一個有關於你未婚妻的驚天秘密……】
驚天的秘密……
黑暗中,瑜顏墨只覺得自己眼前放著一隻潘多拉的魔盒。
盒子在散發出詭譎的光芒,裡面藏著的秘密,引誘著他去開啟。
然而,他緊緊地捏著拳頭,指尖幾乎要把自己掐出血來,強制著自己不準去碰那隻可怕的盒子。
就在瑜顏墨出神地望著天花板之時,悅菱躺在他的臂彎裡,雙眼也亮晶晶地盯著天花板。
“那個兇手,我說袁老師拍下來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