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菱聽到牧鵝姑娘四個字,臉上意外地出現了一點笑容:“記得。”她回想起曾經躺在水木華堂懷中聽童話的情景,心中稍稍感覺到了一絲溫暖。
水木華堂捏緊了她的手:“到時候是悅菱給小寶寶講,還是小堂來給小寶寶講?”
“小堂講。”悅菱細聲地回答,“我喜歡聽小堂講。”
水木華堂便微笑著:“好,我給悅菱,還有寶寶一起講。悅菱,你想過給寶寶取什麼名字嗎?”
悅菱聽到這句話,眼神又黯淡下去:“沒有。到時候瑜顏墨會給他取的吧?”
水木華堂聽她這麼說,知道又勾起了有關撫養權的事,他把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上,希望能讓她感受到他心臟的跳動。
“悅菱,不要擔心孩子會被瑜顏墨奪走。我昨晚問你願不願意和我結婚,我現在再問你一遍。你也不要當成求婚一樣有壓力,我的意思只是,我們結婚以後,我就是孩子的合法父親,再也不存在撫養權歸誰的問題了。”
悅菱不說話,似乎等了很久,去理解水木華堂的意思。
水木華堂知道她先理解也有些障礙,繼續解釋道:“我們結婚,三口之家,有爸爸,有媽媽,還有寶寶,就沒有瑜顏墨什麼事了。”
“那就是說,再也不可能是一家人了……”悅菱突然低低地自語著。
水木華堂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悅菱所說的一家人,指的是瑜顏墨和她還有寶寶。他心中湧起了失望。
“寶寶,你心裡還是期待和他和好的,對不對?”水木華堂面上帶了些許哀色,看著悅菱。
“現在不想了。”悅菱說,這是實話,她前段時間還在期待有一天他們能和好,可是自從他遞來離婚協議書,還要跟她爭孩子之後,她心中這個念頭就越來越淡了。
說來真奇怪,一旦淡下去之後,她也不覺得有多痛苦了。
水木華堂捏著悅菱的手心,不覺有點出汗,他有些小心地問她:“既然不想了。那麼和我結婚,也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我不想結婚。”悅菱看著枕頭角,不和水木華堂做眼神的交流。
“為什麼?”水木華堂心有些冷,但還是追問道。
“好麻煩,”悅菱的聲音小得要聽不到,“又要穿婚紗,又要去教堂,太麻煩了……”
水木華堂無語中……
穿婚紗,去教堂,全世界女孩都夢寐以求的事,誰會覺得麻煩?唯一說麻煩的,大概也就只有悅菱一個人了。
“你可以什麼都不用做,不用去教堂,不用穿婚紗,我這邊會辦妥一切。”水木華堂遊說她道,“你什麼都不用做,現在只需要點點頭,就能保證將來孩子留在你的身邊,這是不是很容易的事?”
悅菱沉吟了片刻,然後閉上了眼。
“我困了……”她小小地動著唇。
選擇水木華堂,然後就沒有上法庭爭取寶寶撫養權的壓力了。這看起來好像是很好的計謀。反正現在她也覺得無所謂,其實也沒什麼問題。
但是……悅菱就是覺得,結婚是個很麻煩的事。
現在離婚已經這麼麻煩,還要再結婚……
她只想安安靜靜地做一個母親而已,也需要這麼的麻煩。
人活著,為什麼會這麼麻煩呢。
夜深了,悅菱依舊躺在病榻上,閉著雙眼,神智很模糊,但卻沒有真正入睡。她現在成天都在這種狀況中,整個人都覺得越來越僵硬,思考問題也越來越困難。
正在此時,她朦朧中覺得有什麼人在對自己吹氣,然後,有一根管子支到她的口中,戳到了她的舌頭,似乎有什麼香甜的味道。
悅菱不想睜眼,卻聽到耳邊有人在說話:“我專門給你帶了好訊息和鮮榨的桑葚果汁,怎麼了?我才走了幾天,你就搞成了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