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奇怪的看著她,說:“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靈丫兒好不容易止住笑,彎著腰,捂著肚子,一副要岔氣兒的樣子。這丫頭,有話就不能只說,哪像蘋喜,我說一句,人家回我十句。我沒好氣的用眼睛翻翻她。
“主子,您是不是吃醋了?”
吃醋?我在為嶽樂去別的女人那兒吃醋?我沒回答她的打趣,把頭往枕頭裡塞了塞。
成親兩年了,生活中不可能淨如人意,但也算是安安樂樂,記得去年剛進府的第二天,嶽樂那句沒有感情的“新婚燕爾,當然過來”當時狠狠的刺傷了我,也為我們的夫妻生活奠定了基調,近兩年,雖然嶽樂有四個側福晉,庶福晉,但是他還是在我房裡的時間最長,但也僅僅是時間,我們之間往往是他看他的書,我寫我的字,互不想問,互不相擾,就連晚上,對於他,也僅僅是一種義務。可是對於我來說,我喜歡看他的眼睛,喜歡他的眼睛在我身上流連時的樣子,喜歡他淺淺的笑,甚至他那種沒事兒就斜靠著的姿勢我也喜歡。不知道夫妻感情是不是就是這樣,可是,難道我真的一輩子只想做他的妻嗎?
在沒出嫁前,我就幻想過自己的婚姻,應該是像李易安和趙明誠那樣“有持徐熙《牡丹圖》求錢二十萬,留信宿,計無所得,卷還之,夫婦相向惋悵者數日”的日子,或是司馬相如和卓文君那樣的“文火細煙,小鼎長泉”的日子,如果是那種日子,妻就不僅僅是妻,而是知己,是愛人,是心靈相通知人。對於我們的婚姻,我反思過,我也努力想改變這種情況,我想讓他……讓他愛上我嗎?我不知道。古人說得對,“人生識字憂患始,姓名粗記可以休”,可能就沒有那麼多煩惱了。滿腹閒愁,數年禁受,天知否?天若是知我情由,怕不待和天瘦。則問那黃昏白晝,兩般兒忘餐廢寢幾時休?大都來昨宵夢裡,和著這今日心頭。地久天長難過遣,舊愁新悵幾時休?則這業眼苦,雙眉皺,越覺的情懷冗冗,心緒悠悠。似這等憂愁,不知幾時是了也呵!
靈丫兒不知什麼時候趴到我的肚子上,她很好奇,想知道現在裡面是不是就有一個小人了。這傻丫頭,才兩個月,可能什麼都聽不到呢。
“主子,生孩子是不是很危險的?”她把趴到我肚子上的頭稍微抬起了一點,看著我的眼睛,問到。
“是呀,人們不都說,生孩子就像是過鬼門關,納喇福晉不就是難產死的嗎。”我的手突然被靈丫兒緊緊拽住,“主子,您放心,您這麼好,上天一定會保佑您的。”她直起身子,很認真地看著我。
我看著她那一副認真的樣子,忍不住笑了:“靈丫兒,沒事兒,你我的額娘不都沒事兒嗎。再者說,如果真的有事兒,王爺可能還會逢年過節給我上柱香呢。”
“您還說。”她一臉要哭出來的樣子。
我稍微往起坐了坐,用手在她的鼻子上颳了一下,說:“傻丫頭,逗你玩呢。我還沒把你啟發了,我怎麼可能讓王爺給我上香呢,趕明兒,我還要給他上呢。”
我沒想到,嶽樂真的走到了我的前頭,他從蘇尼特回來以後,就病了,臨走的時候,他對我說,這下你可以給我上香了。他還笑著給我唱,空悲慼,沒理會,人生死是輪迴。感著這般病疾,值著這般時勢;可是風寒暑溼,或是飢飽勞役;各人證候自知,人命關天關地;別人怎生替得,壽數非幹今世。相守三朝五夕,說甚一家一計。又無羊酒段匹,又無花紅財禮;把手為活過日,撒手如同休棄。
順治十三年,秋(四)
“咚咚咚咚……”
有人在敲門,我把頭往外探了探,門是開的,是誰呢?靈丫兒走過去,從門口領進來一個小丫頭,冰月。
“冰月!”我從床上坐起來,伸出手。
“額娘。”冰月噼裡啪啦的跑過來,手腳並用的爬到我的懷裡。猛然衝上來的冰月,把我撞得往後仰了仰。
“嗯,好乖,想不想額娘?”我把額頭緊緊地挨在冰月的額頭上。只是幾天沒見,但真的很想她,冰月和靜睿都很漂亮,只不過漂亮的不大一樣,冰月有點兒像我,性子有點兒倔,可能是身體好的緣故吧,很喜歡到處亂竄,但是靜睿卻不一樣,她從生下來的時候就身體不好,怕風吹著,怕日頭曬著,所以很少出房門。這兩天我身困,也就沒出去,所有的人我都讓蘋喜擋到了外頭。
“想,可是每次來,蘋喜都不讓我進,她說額娘身體不好,我剛看她沒在,所以就進來了,呵呵,額娘,冰月聰明吧。”說完,把頭一歪,等著我誇她呢。
“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