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響起了敲門聲,這聲音斷斷續續,可以敲門的人有一絲不確定,我走過去開門,原來是黎國立。
看見我,他長長地呼了一口氣,說:“南屏,是你,怎麼不開燈呢?”
我笑了笑,我知道他何出此言,說:“現在還早,進來看看,所以沒開燈。”
國立不好意思地笑了,進來轉了一圈,對著我說:“南屏,你也別想太多,早點去睡吧。”
把國立送走,再回到桌前坐下。小王的日用品全都收走,但還留下了一些書籍,翻看著他的書,時間慢慢地過了。
那種熟悉的氣息又圍繞過來,風從視窗吹進,感覺有點涼意,我去關窗子,八月初九,上弦月,清冷的光輝。順手拉上了窗簾,樹影映在窗上,不規則的花案,明明滅滅,時大時小。
忽然一種莫名的恐懼襲上來,心跳開始加速。
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我呼地站了起來,分明覺得,小王在對我微笑,還是那樣明朗的,還是那樣略帶了幾分懶散的微笑。
我對小王肩上打了一拳,真實的觸感,我說:“你小子這些天去哪兒了!”
“回家去了一趟!”他的笑真誠而溫暖。
“回家也不和我說一聲,前天做了個夢,夢見你遭遇了車禍呢!”
“哈哈,你又咒我了,好好的怎麼會車禍!”
於是,十分高興地去拉他的手,忽然,面前的小王不見了,我叫:“小王!”
身後一陣冷颼颼的感覺,回了頭,見到了小王,向外凸出的雙眼,臉上還有血跡……哪一個是小王,哪一個才是小王,恍然想起,小王遭遇了車禍,並不是我的夢,這個越逼越近的身影,這個凸眼流血的身影,他要做什麼?他要對我做什麼?
猙獰的面,看不清表情。
恍然聽見一個聲音空洞地響起:“你來陪我,你來……”
他對我走過來,腳底下直直地移動。膝蓋都不彎,傳說中的鬼,不就是這樣走路的?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風,吹起了他的頭髮,一根一根地向後伏去,那樣清楚地刺著我的眼眸。
他的手慢慢地向前伸,蒼白的手,慘白的手,這手,不是小王的手……我開始後退,一步,一步,腳上彷彿帶了鎖鐐,又彷彿綁了石頭,沉重得提不起,心內大急,汗又狂湧而出。
他的臉慢慢變了,模糊,終於不見,他的手慢慢地伸到我的面前,然後,停住,在我逐漸潰散的眼神裡,出現一個影像,高舉的手指,慘白的手指,一根食指!
終於崩潰,從喉中迸出一聲大叫:“啊!”
驚醒,緊閉的門窗,外面樹影映在窗上不規則的花案,除此外,什麼也沒有,包括風。
昨晚沒睡好,今天頭有點暈暈的。
感覺精神不如前了,不過對待工作的熱情還如以前。精神不好的原因,是應該歸於那個夢,還是因為近段心裡承受了太多?
下午上班,小葉正在和鄭明建聊天,看看還不到上班時間,長河也加入了。辦公室時裡久違了的笑聲又響起來。
小葉說:“我昨天看了一個故事,很好的故事,你們要聽嗎?我倒是可以和你們分享。”
國立笑著說:“很好的故事有多好,你講出來聽聽,要是不夠好,今天晚上得請我們吃宵夜!”
小葉笑著說:“哪能這樣呢,我講故事又費心神又費口水,請得不好還得破費,會有精神壓力的!”
鄭明建笑:“說的是,你講得好我們請你吃宵夜好了。”
“那個故事說三個秀才結伴進京趕考,路上遇到一個算命先生,於是三個人就求教算命先生,到底三個人誰有機會金榜題名呢?算命先生半晌伸出一根手指,三人不解,再細問,可算命先生說是天機不可洩露。三人問不出來,只好走了。考試過後,三個秀才都說算命先生厲害,算得準。原來呀,這一根手指大有玄機,可能是三個人中只中一個,也可能是隻有一個不中,或者是一齊中了,或者是一齊不中,呵呵,你們說這個算命先生高明不高明,這樣的辦法居然讓那三個秀才佩服得不得了!”
小葉嬌聲笑著,我與長河對望,卻是面如土色,那天夜裡,我清楚地看見了那個影子堅起的一根手指,我們去的是三個人,小王已經死了,那麼,它那一根手指是什麼意思?是不是也和小葉講的故事中那樣,要我們來猜,是隻死一個呢?還是隻留一個呢?或者是一個都不留?
小葉笑得十分舒暢:“這麼有哲理的故事,當然是好故事,今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