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
薛母興沖沖地跟著那小廝便走,連水舞都不顧了。水舞生怕母親有什麼意外,急急在後追趕,三個人匆匆行了一陣,卻見前方赫然出現一座氣勢恢宏,絲毫不亞於提刑司的衙門。
水舞抬頭一看,就見門楣上赫然一塊牌匾:“貴州承宣布政使司”。那小廝站住腳步,對薛母道:“我家老爺就在這處衙門裡做事,你跟我來,從角門兒進去,一路小心著些,切勿高聲言語。”
薛母只求有人能接她的狀子,是以唯唯諾諾,連聲答應。水舞見那小廝引她們所來的地方是布政使司衙門,知道他不是什麼惡人,這才放下心來,眼見母親隨那小廝進了角門,水舞無奈,忙也跟了進去。
那小廝引著這母女倆不走衙門裡的儀門正道,只管沿著一側角門小道曲折前行,穿過一處處廂房院落,忽而出現在一處僻靜的宅院裡,門上掛著一塊牌子,上寫“照磨司”三個大字。
小廝引二人進入正堂,內中正有一名官員高坐,年僅三旬,相貌清朗,身著一襲綠袍,薛母曾在京官府上做過丫環媽子,見識雖說不多,可是從官袍還是能區分出級別高低的。此人身著綠袍,應該是個八品或九品的官。可她這時已經迷了心竅,也不管這人官兒大小,便搶上一步,納頭拜道:“青天大老爺,求您為民婦伸冤做主啊!”
那官員沒曾想薛母進門便拜,趕緊繞過公案,親手將她扶起,滿面春風地道:“老人家在這裡不必拘泥身份。方才本官在路上,聽你似乎有天大的冤情,本官一向最好為人主持公道,你別急,坐下慢慢說。”
那官員說罷,便吩咐小廝上茶,請薛母坐了,讓她從頭說起,薛母添油加醋地把葉小天如何大雨天趕到她家卻被丈夫趕走,又如何去而復返,爭執殺人的經過說了一遍。
水舞在一旁聽母親所言不盡不實,幾次三番想要插嘴,都被薛母厲聲喝止,那官員聽罷,呵呵一笑,頷首道:“本官明白了,此人求婚未成,便蒙面殺人,想著除去你的丈夫,以便再無人從中作梗,便可迎娶你的女兒。”
薛母一拍手,喜道:“大老爺英明!就是這樣,他恨我丈夫不肯把女兒嫁他,便想殺了我丈夫,到那時我一個孤老婆子還不是任他擺佈?偏偏我就不信這個邪,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那官員想了想,笑眯眯地道:“本官不管刑獄,如果貿然為你出頭,不免有越權之嫌,會引起同僚忌憚。這樣吧,我修書一封,介紹你去見我的一位好友,他叫李秋池,是貴州第一訟師,你讓他幫你出面,先把官司遞上來,布政司這邊,我會替你打點,一定讓你見到布政使大人。”
薛母感激涕零,連聲道謝:“好好好!老天爺開眼,老天爺開眼吶。如果這血海深仇能報,民婦一定為大老爺您修一個長生牌位,早晚三柱香,日日叩拜。”
那官員呵呵一笑,擺手道:“老人家言重了。”
薛母擦了擦眼淚,又感激地道:“還未請教,大老爺您是……”
那官員微微一笑,道:“本官貴陽府照磨司照磨,徐伯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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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李大狀
李秋池的住處距貴陽府的幾處最高官邸不遠,他是訟師,而且是有名的大訟師,需要時常和官方人物打交道,住的太遠便有許多不便,而且住在這一帶也能彰顯他不同尋常的身份。
經過徐伯夷指點的薛水舞母女很容易就找到了李秋池的住所。前後三進的院落,園中佈置頗具匠心,三步一景,五步一變,竟有幾分江南園林的味道。
因為他們持有徐伯夷的書信,所以李府家人直接把她們帶了進來,直到幽靜雅緻的書房門口這才讓她們停下,自行進去稟報。
李秋池正開著軒窗,繪製一副山水圖,這副山水就是窗外的景緻。貴陽城城中有山,山中有城,城在林中,林中建城,自然優美的風光景緻隨處可見。
李秋池剛剛繪完最後一筆,正端詳著自己的大作頷首微笑,那家人輕輕走進來,欠身道:“老爺,徐公子親筆書信介紹了一對母女來,說是有一樁大案子,先請老爺聽聽仔細,之後他還會和老爺您親自參詳。”
李秋池欣然笑道:“哦?有什麼大案子讓他如此上心,看來是有很大油水,叫她們進來吧。”
李秋池把筆架在筆山上,便在書案後緩緩坐了下來。
要做本省最有名的狀師,除了自身的本事,自然還需要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