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活也沒個穩定的,她那女兒還得要嫁妝,她每天勤勤懇懇的做繡活,不繡到天一抹黑她都不敢睡,沒一個知道她有多辛苦,沒一個人能體諒得了她。只想著她問他要了多少,那她多年前養他嘞!
她活了一輩子,不知道究竟活了個啥。馬氏望了望天,夏天又過去了,這一年很快就要過去了,這一輩子很快也就過去了。
她一個村婦,也發不出什麼傷春悲秋的哀嘆,她也就看了一眼,腦子閃了一下,心裡掠了下荒涼,步履蹣跚的走出了門去。
☆、進香天竺寺
計軟越發覺得這樣是不行的。從莊子上回來的這幾天後。計軟那天的火絲毫沒有散,只是在壓著。計軟想,趙大賴可以打她第一次就沒辦法保證不會有第二次,她跟王鰍兒之間沒有什麼,就因為一塊帕子都能弄得趙大賴又打她又讓她跪的。那要是她真在外面有了什麼?那她鐵定要活活被他打死了!
這樣的人就是有病。計軟一向很煩家暴的男人,他奶奶的,她自己倒是被家暴了?!每想到那天,計軟都氣的臉紅,他自己倒沒要求要求自己倒苛刻的要求別人,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不僅是打人,還有容哥兒,小青梅,誰知道還有沒有別的女人?小米粒兒她數的清嗎?!這幾樣累積的事項就是計軟心中堆積出的一個檻,結的一個疙瘩,她跨不過去,心裡有氣,跟趙大賴越呆在一處越過不去。而趙大賴罔然不知,只當她跟以往沒差。
這不更讓人恨?
計軟覺得,關鍵的問題在於公平兩個字,天下不是患寡是患不均,夫妻之道亦然是這樣,計軟想,憑什麼你在外面眠花宿柳、嫖/娼納妓,卻要求她安安生生的呆在屋子裡?憑什麼他打她她得受著,他有什麼資格打她?憑什麼她得容忍妥協他的壞脾氣?
當一個地方的不滿得不到紓解時,其他地方的不滿也都連番會顯現出來,他觸著你的火了,你的火沒壓下去,便看他其他的地方,處處也都是不順。
比如今日趙大賴與她說的話,趙大賴從外面回家後,跟她道:“今日韓伯跟我請了天假,說明天要去天竺進香還願,我給準了。他老婆去歲裡在白衣賜子觀音殿前;許了燈油良願,到如今已有一載了,他那老婆果然得了子嗣,還是個雙胞胎,真他孃的靈!”
計軟聽了這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只她要不要跟他持續婚姻都是問題,他這人身上有問題,在外面有女人有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打她打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且他的觀念就是把她壓制的死死的,讓她在井口大一般天地裡相夫教子!誕子嗣?可笑呢,她有空了得找個郎中討些避孕藥吃方是。
趙大賴見計軟沒有回應,只心道她這幾日安靜太多,他說什麼她連個話頭都不接,但也不以為意,趙大賴喜之不盡的那個喜勁兒還沒過呢,千看萬看都覺得計軟是好的,壓根看不出有任何問題。自計軟那天說她滿世界滿心裡都是他一個人,也只疼他一個後,這趙大賴再見計軟,就跟那雪獅子向火一般,沒到跟前,一個粗大漢子,身已先酥了一半。原來的粗語惡語也少了大半。極少在她面前說。一心只稀罕她稀罕的沒個入腳處。
此時見計軟沒接話,安生的坐在那兒,趙大賴心癢癢,走過去擁了她:“再過倆月老子就又要出去了,這倆月咱們就到那求子觀音殿前,城隍廟、張仙祠、崔府君、定光佛處一一都走一遭,立立願,許個經管不保哪個就靈應了。讓你能給老子生個兒子出來。我雖沒多少傢俬,可這一家子,總得有個承宗的人,況我倆老了,不得有個送終的不是?”
考慮的倒怪遠,計軟抬眉道:“韓伯一家也去?”
趙大賴面一喜:“我不識路,由他挈帶著我們。你若不願隨他們同去,我們兩個走也成!”
計軟眉微揚,頓了一下:“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去。”
趙大賴見她應了,手沒個入手處,不迭道:“我兒,莫說一個條件,一百個條件我也答應你。只要你為我誕了子嗣,便是讓我個大丈夫跪你都成。”
計軟眸色冷了冷,扭住他往不正經地方觸的手:“那好,你那家絨線鋪,我要做那鋪子的主管。”
趙大賴被她扭住了手,笑了笑,心道,屁大點力氣,不疼不癢的,反了個過把她手撈在手裡把玩,聽她說要做主管也沒動氣:“軟娘,你在家閒著不好?作甚要做那勞苦活?”
“我正是在家閒著閒的很了,幹什麼都心焦心煩,還是要找樣事做。”
“伺候我就是正事。生個兒子出來更是天大的正事。不夠你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