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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不偷香竊玉

距趙大賴離去轉眼就是半年,這半年中萬千相思自不必說,趙大賴又不識字,無法通一則半則書信,心中渴思更重。

江南是個繁華溫柔之鄉。有一首詩可證:小徑隔紅塵,寂寂湘簾晝掩門。歌笑聲來香霧裡,氤氳,酷似當年舊避秦。朱紫滿簷楹,一滴秋波溜殺人。風漾柳絲絲萬縷,牽情,燕子樓頭日日春。

可見江南秦樓楚館之盛。趙大賴此去並非不曾碰到那女子勾搭,況這處又是他常來的地方,那名妓館落在哪個岸哪條河邊他都是清楚的。

但趙大賴這回竟是意外的“潔身自好”。館子他不去的。即便是有那唱戲的、唱曲兒的到他房中勾搭,趙大賴一心只看嬌妻,卻還不把她們看得上眼,看那女子更是要把人家跟自己的嬌妻比較一番,這個飽經風霜、面板粗糙,那個小家小戶,動作欠少優雅,這個姿色欠缺,那個再給他染上什麼病,況軟娘規勸過他了,此事過多有損身體,這個連詩書都不懂,沒有韻味,那個再嬌柔造作,故作軟語,他也毫不覺溫柔貼心,這個整日倚門賣笑,哪比得他嬌妻深居簡出,調理的一番嫻靜……

你道這可不怪哉?

正是不必偷香竊玉,何須惹草拈花。

身為男子,當安分守己,何要貪得無厭?

這趙大賴竟是意外的學會守己了,一心只謀能多幹些事,多賺些錢財,不把錢資往那沒正經的地兒上搭,等他賺足了,他好跟他娘子措守田園,過個安穩日子,再不留她一人在家,這趙大賴無一時不擔心的。

他思來他若是這般常年不在家,若是個正經婦人,難免要生怨懟,常年不在,豈不是害了她;要是個不正經的婦人,卻難免要生出旁心,勾三搭四,沾上什麼野男人,汙他趙家門楣。

這趙大賴想,他軟娘好不端正的,可她生的標緻,卻敵不過有別的男人來勾搭她欺負她,她一個弱女子在家如何應對?

因而時時愁煩,無一時不憂慮,無一時不盼著事情趕緊辦完,他好回去的。

卻是:熱心雖一片,中有萬千思。不到相安處,彷徨無已時。

趙大賴離了滑縣,一路水路到了臨清,又再走旱路,眼看青州在即,趙大賴恨不能生了飛毛腿兒,好一步千里奔回家,卻經不住夥計苦苦哀求,要停下休息。

瞧著頭頂上毒辣的太陽,又瞧那夥計臉上一臉菜色,趙大賴只得依了。

把載的貨帶車給停到路邊,跟夥計幾個到黃土塾道旁邊的茶肆吃茶,剛吃了一兩盞,卻見遠遠從道上駛過來幾輛馬車,也到得這茶肆跟前停了下來。

呼啦啦的從後邊下來幾個從役,這個撩簾子,那個搬凳子,衣飾都不簡,請那馬車裡的人物下來,一看就是個貴家。

這茶肆的主人也是個勢利的,一邊上前笑顏相迎,又是讓人牽馬的、喂草的,又是問什麼需要的,那官人的幾個從役先行到屋裡瞧了瞧,一瞧座頭卻不夠他們這些人坐,立即質道:“快給我們上座頭來!這幾個座哪夠我們這多人坐?!”

那店人點頭哈腰的稱是,往四周一看,屋裡的座頭沒多少了,想都沒想就走到趙大賴等人跟前道:“有勞上下,借這幾副座頭與外面的幾位官人坐一坐。”

趙大賴倒沒吭聲,那夥計已甚是不平,什麼上下?恨道:“也要有個先來後到!你一看他們身份貴了就要俺們換座頭!你也忒勢利!老爺不換!”

那店主人陪小心道:“上下,周全小人的買賣,換一換又怎樣?”

這夥計更氣:“你說怎樣!連個放壺的桌子都沒有,你他孃的怎不坐那兒去?!我倒看你這生意是不想做了,你再多言一句老子跟你罷休不得!”

這店主人見這夥計十分強橫,臉一變,露出幾分尷尬難堪。更有幾分惱羞成怒。

那邊的一個從役對著夥計叫道:“你這潑驢,好是無禮!你道我們老爺是誰麼?你敢不換?!”

“任你是天王老子老爺說不換也不換!”

“我們老爺是青州新上任的知府老爺!”

夥計冷哼了一聲,知府怎樣?知府就不講理不是?!最可惡的就是這等仗勢欺人的官了!那從役氣了個半死,這從役卻是個不肯服輸的,見這夥計竟不把他們放在眼裡,更要做成這事,劈手給那店主人遞了十兩銀子,指著那夥計的位置道:“店家,我們老爺今天就要坐他那個座頭!”

那店主人一看十兩銀子眉開眼笑,過來又跟趙大賴幾個求告道:“客人,我看你們不是也上青州方向去的?這青州是這位新來的老爺管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