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雖無什麼鋒芒,但深邃之極,彷佛一眼之間就看到了自己深心處。
他情不自禁地縮了一下,就在此時,只聽田不易道:「曾師兄好啊!」
曾叔常回禮道:「田師兄好,聽說貴派門下出了位叫做張小凡的奇才,道法奇特,昨日與我那不成器的弟子彭昌比試了一回,便把他打得重傷垂死。」
張小凡臉色一變,失聲道:「什麼,彭師兄傷得那麼重?」
此話一出,風回峰門下弟子登時譁然,只覺得此人實在惡毒,傷了人還故做驚訝,顯示自己無心或是譏諷彭昌。
曾叔常目中怒意一閃而過,但對著後生晚輩他卻無法發作,只得冷冷一笑,對田不易道:「田師兄,你教出來的好徒弟!」
田不易本來是眉頭大皺,覺得張小凡這臭小子太也不會說話,但聽曾叔常這麼一說,倒似有些譏嘲意思,田不易性子本就好強護短,立刻便對曾叔常笑道:「哪裡哪裡,曾師兄過獎了。小凡,過來見過曾師叔。」
張小凡一呆,曾叔常臉色卻是一變,袖袍一揮,冷冷道:「不必了。」說罷拂袖而去。
曾書書看了張小凡一眼,淡淡道:「我倒是沒看出你深藏不露,虧得我還求彭師兄手下留情,沒想到反而是害了他。」
張小凡心中一急,道:「我沒有……」
他話說了一半,曾書書卻已掉頭走了,風回峰眾人跟了上去,看過來的眼神都是冰冷的,張小凡心裡難過,便在這時,他看到人群之中,高師兄走過身前,卻忽然眨了眨眼。
張小凡呆了一下,高師兄已經走開了。
田不易瞄了風回峰眾人一眼,冷冷一笑,手一揮又帶著眾人向今日比試的西邊擂臺走去。來到近處,眾人發覺此地竟然也圍了二百人來人,人頭聳動,看這樣子除了陸雪琪那一臺,雲海廣場上最熱鬧的地方就是這裡了。
張小凡倒吸了一口涼氣,悄悄對身邊師兄道:「這麼多人,那位常箭師兄很厲害吧?」
眾人都笑,何大智一本正經地道:「常師兄道行高深那是不用說的了,但我看這些人多半還是來看你的,小師弟!」
張小凡大吃一驚,訝道:「怎、怎麼會啊?」
何大智嘿了一聲,道:「到今日為止,七脈會武只剩下了八人,其中最大的黑馬非你莫屬,誰不想來看看你到底長了幾張嘴還是幾隻手?」
張小凡啞然。
田不易帶著眾人走到臺下,一路之上,看到他們是大竹峰一脈,人群紛紛退避,讓出一條路來。
田不易向四周看了一下,見周圍人群中長門弟子人數不少,想來是因為今日比試的有長門的常箭,所以來觀看的長門弟子也多了起來,但倒是沒看到幾個長門的長老,青雲門掌門道玄真人也不在這裡。
田不易皺了皺眉,向身邊蘇茹低聲道:「掌門師兄怎麼沒來,長門中還有其他弟子比試嗎?」
蘇茹搖了搖頭,道:「沒了,今年不知怎麼,長門弟子資質都不甚好,現在只剩下常箭一人而已。」
田不易沉吟一下,走到臺下正中,那裡放了五、六把椅子,但只有一位白鬍子老頭坐在那裡。看到田不易等人到來,那老者也站了起來。
張小凡一愣,認出這白鬍子老頭就是前天與楚譽宏比試時坐在臺下的那一位。
那白鬍子老頭顯然也記得張小凡,目光往張小凡身上飄了一眼,隨即向田不易道:「田師兄,想不到你門下今年倒是出了個人才了。」
田不易似乎與這老者關係不錯,呵呵一笑,道:「範師兄過獎了,請坐請坐。」
這時,臺後鐘鼎聲響起,田不易回頭對張小凡道:「老七,你上臺吧!」
場內幾百道目光登時刷刷地掃了過來,落在了張小凡的身上。張小凡這輩子從沒有被如此多的人盯著,臉上一陣發熱,應了一聲:「是。」說著轉過頭不敢再看身後,向臺上走去。
沒走幾步,卻被蘇茹拉住,張小凡有些訝異,道:「師孃,怎麼了?」
蘇茹微微一笑,但臉上卻有關懷之色,道:「你身子上的傷還疼嗎?」
張小凡搖頭道:「師父親手為我治過,差不多都好了。」
蘇茹卻也搖了搖頭,道:「外傷容易,內裡就沒這麼快了。小凡,今日與你比試的常箭非同小可,你大師兄這等修為也敗在他的手下,雖然聽你大師兄說他就算勝了也不好過,但以你半吊子的修行只怕還是不行,待會不要逞強,若不行了認輸就是,千萬不要再冒險受傷,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