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鶴子”的怪癖與“枝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一句詩而名動後世。如今的孤山,卻已是無名山莊之所在。
曾耀武和常揚威兩位捕快將馬在孤山腳下繫好,抬頭向山上仰望,但見林木蔥鬱,綠意盪漾,卻看不出半點建築物的影蹤。兩人沿著青石板鋪就的小徑拾級而上,小徑彎曲盤旋,穿過樹叢和花蔭,行不數步,便已讓人有置身世外之感,山前的喧囂和熱鬧早已拋諸腦後,不復得聞。
再好的風景,也是因人而異。
謝靈運到此,當吟:
“迥曠沙道開,威紆山徑折。”
王安石到此,應嘆:
“風定花猶落,鳥鳴山更幽。”
而兩位捕快欣賞風景的角度卻與眾不同。六扇門裡的人,大都是些火暴脾氣。曾耀武行了半晌,七拐八繞,猶不見無名山莊的大門,無名火起,怒叱道:“媽拉個巴子,想累死老子?”
常揚威勸道:“曾兄還是收斂些。別忘了臨來之際,包大人千叮嚀萬囑咐,那曹三公子乃是世外高人,你我面見之時,定要好言好語,低眉順目,切不可耍官老爺脾氣。”
“世外高人又如何?世外高人就應該住在高山上?老子火氣上來,一把火將整座山都給燒了。”曾耀武輸了三日花酒,本來就憋著一肚子火,這下更是越說越氣,拔出腰間朴刀,朝路兩側的梅樹亂砍一氣。大刀落下,枝斷花殘。滿路繽紛,清香猶存。林和靖居士倘泉下有知,定會一怒之下,重返人間,找這位捕快拼命,以報殺妻之仇。
曾耀武砍了一陣,道:“你我兄弟二人自聽差以來,也見過不少達官貴人,也破過多起驚天大案,提起刑部催命雙鬼的名號來,江湖中人誰不肅然起敬?況且今日又是奉命傳喚他到刑部,憑什麼要對他好言好語,低眉順目?他若是識時務,痛快應承和咱們走一趟,那倒也就罷了,他若是稍有半點猶豫推搪,休怪我當場便賞他一頓棍棒,以消我心頭悶氣。”
常揚威道:“曾兄說得是。包大人吩咐得沒道理。想他曹三公子只是區區一介布衣,見到你我兄弟二人,還不是得和那些尋常百姓一般,對咱們畢恭畢敬,好比老鼠見了貓,大氣也不敢出,唯令是聽,唯命是從。”
曾耀武一路行來,一路砍伐,七七四十九式伏虎劍法翻來覆去地使了三遍,這才到得無名山莊的大門。
大門高約六丈,氣勢宏偉,正門和左右邊門此刻均嚴絲合縫地緊閉著。門上有樓,樓頂鋪造銅瓦,屋脊上為青銅鑄就的飛龍舞鳳和展翅天馬。
常揚威心下先有三分怯,道:“看這大門,便知道定非尋常人家。”
曾耀武冷笑道:“你怕了?你算哪門子的催命雙鬼?膽小鬼罷了。”曾耀武對青銅獸頭門環視若未睹,而是掄起拳頭便朝門上砸去,拳頭擊打厚重的木門,發出沉悶的聲音,曾耀武連擊數拳,木門依然緊閉。常揚威不願再遭曾耀武嘲笑,也掄起拳頭砸起門來,邊砸邊喊:“刑部辦案,速速開門。”這兩位也是練過武功之人,一雙鐵拳的勁道委實不小,轟隆隆的捶門聲,百步之外的人也能聽到。兩人又砸了好半晌,拳頭也砸得頗有些疼痛,漸漸覺出些無趣和無聊來,這才聽到有腳步聲從遠處傳來。那腳步聲聽來十分悠閒,彷彿也並不急著來應門。腳步聲在門後停下,問道:“來者何人?”
曾耀武大聲吼道:“老爺我叫了半天你沒聽見?刑部捕快,有要緊公務,趕快給老爺開門。”說著掄起拳頭又在門上重重地砸了幾下。
終於緩慢開啟的卻是邊門。甫露出一條縫來,曾耀武便已趕過去狠狠地一把將門推開,大步跨進門裡,常揚威隨後跟進。那應門的是一個年輕門童,十三四歲的年紀。他見到兩位威風凜凜的捕快,也並不驚慌,而是饒有興致地將他們打量了一番,這才說道:“剛才就是你們兩位砸門?”
“不是你兩位爺爺還能是誰?”
門童冷笑一聲,道:“你二人可知罪?”
“娘娘的,一派胡言。你兩位爺爺乃是當今刑部的帶刀捕快,從來只有老子問別人的罪。誰敢問老子的罪。”說著,便揚起手掌,預備將門童摑翻在地。
常揚威急忙阻止住曾耀武,道:“曾兄且慢動怒。這門童只是個孩子,曾兄開山連環掌的威猛卻是武林共知。你一掌下去,這孩子必定非死即殘。我見這門童談吐不俗,且容他先把話說完。”
“小門童,先饒你不死,說,你家爺爺何罪之有?”
門童揹著雙手,彷彿根本不知道在這片刻間他已在鬼門關走了個來回,昂著腦袋,神氣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