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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部分

力抗拒,卻又無法立死,而不得不安靜地等待,側耳傾聽死神地腳步一步步踱到你的背後。清晰地感受著死亡到來之前的每一寸絕望的寒冷。

牆角的空間已經太過狹窄,我們僅存的三條生命已經擠成了一團,我的面板甚至能夠感受到他們身上冷汗散出的陣陣潮溼,當半獸人術士丁丁小戈那慘綠色的腦袋砸的血肉模糊時,迸射出地血漿就密佈在我們的頭頂,一剎那間,天空彷彿都被染成了慘淡的血色。

“啊……”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得住這最後時刻令人窒息的恐懼。尤其當她還是一個年輕而又柔弱的精靈少女時。德魯伊女孩仙女下凡臉著地終於歇斯底里地崩潰了,她徹底放棄了一切延緩性命的魔法技能,瞬間化身成一隻狂躁的黑熊,絕望尖叫著向步步迫近的黑爵士撲了上去。

如果你無法承受等待死亡的恐懼,那就讓死亡來得更快一些吧。對於那些掙扎在死亡邊緣卻又無力擺脫的脆弱地生靈們來說,這或許是他們唯一能夠行使的選擇權了。

對死亡的畏懼催出了精靈少女血液中僅存的一點兇暴殘忍的因子,我看見一隻碩大地黑熊高高地撅著她那飽滿圓潤地臀部,扭著脖子、閉著眼睛,一隻手——對不起,是爪子——狠狠地揪著黑爵士的頭。另外一隻爪子露出鋒利地指甲拼命撓著對手的臉和脖子,直到抓出累累的血痕——這種能在對手臉上直接反映出自己鮮明戰績的戰鬥技能似乎是這世上所有女性與生俱來銘刻在她們血液之中天生的天性,在我看來比熊型德魯伊那些“猛壓”、“拍擊”、“撕裂”之類的攻擊技能要可怕得多了。

我相信這世上的絕大多數男性——尤其是已婚男性——都會贊同我的說法——雖然我不知道這究竟是為什麼。

仙女下凡這充滿了生命張力和暴力美學的最後一擊居然打出了暴擊加連擊的附屬效果,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輝煌戰果——黑爵士超過兩千點的生命在這扯頭撓臉的亂舞絕殺技之下煙消雲散,這還沒有將撕裂效果造成的持續傷害計算在內。

既便是這樣的損失,對於黑爵士登戈特而言也是微不足道的。在經歷了精靈族少女最後的瘋狂,並輕鬆把她解決掉之後,黑爵士又一次將她手中那對致命的死亡工具對準了我。

我知道,一切都結束了,我微不足道的生命。這千萬生靈的世界,美麗而又神奇的法爾維大陸,和這場持續了兩百年的仇恨與戰爭。這世界最後一縷希望和拯救的火焰將會隨著我生命的流逝而熄滅,明天——不,也許根本不用那麼久。也許只是下個小時、下一分鐘、下一秒鐘。為了偏執的報復而背叛了人類的黑爵士就將把已經完成了的亡靈毒素散播到這世界的每一個角落中去。

死亡將會變成永恆嗎?無論是對於我們這些原本就脆弱地苟活著的原生,還是對於那些一度能夠無視死亡存在的涉空?那些溫暖而仁愛的神拋棄我們了嗎?拋棄這個他們一手創造出的花樣世界。任由它腐爛在毀滅地手中?

將死的人們是應當禱告的,可是,對於將會變成醜陋亡靈的我來說,這樣的禱告是否還有任何切實的意義?倘若我的屍骨註定背離我地遺願,成為加速毀滅這個世界的一具毒源,哪個神明又能夠拯救我的靈魂。讓我在亙久的亡國度中永享安眠呢?

我還應當反抗的,不是嗎?你管那叫最後地抗爭也好,叫絕望的掙扎也罷,我難道不應該像仙女下凡臉著地一樣,用盡我最後的一份力量,徒勞地給敵人帶來一絲微不足道的困擾,以此來彰顯我們作為一個生的決心和意志嗎。

可是。當鐵錘那黑色的幽影在我的眼中越變越大、呼嘯地空氣中帶著金屬鏽蝕的嗅覺越來越濃重的時候,我還是退縮了。

還記得嗎?我又一雙名叫“風精靈的足跡”的戰靴,它具有一種神奇的功效,能讓我瞬間離開原地。

我終究沒有迎上去接受那場應當屬於我的死亡,而是避開了這要命的一擊。你也許會說這是因為怯懦。但我覺得不是。事實上,在我絕望如灰燼一般的意念中,死亡已經不再是件無法接受的事情,如果它無法避免,那麼來得早一秒和晚一秒對我來說意義實在不是很大。這是一個無意識地、無知覺的舉動,我只是這樣閃開了而已,這動作是那樣的自然。就好像這一切都被寫進了小說裡,成為了白底黑字的文字,從來就應該如此。

如果你一定要為我這樣做的行為下一個結論,那就把它看做命運的指引吧。冥冥中似乎確然是有這樣一種力量的,讓本該生的一切生,讓故事成為故事。

我的閃避並沒有消除黑爵士的殺意,反而似乎讓她變得更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