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慢了起來。
這已經不能算是戰鬥了。勝利的執著、榮譽地渴望、拯救世界的使命……一切一切崇高而偉大的信念在這時候都變得如此的不合時宜。存在於我們心中的,只剩下最後一絲獸性絕望的掙扎。是的,掙扎!榨出生命最後一絲力量,在這個生死交關地當口苟延殘喘、垂死掙扎。
沒有一個人還指望著能夠贏得這場掙扎,可沒有人停止掙扎。這似乎是一種本能,死亡就像是一個花言巧語的騙子,欺瞞著每一個生命。讓他們在絕望中總能夠看見一絲虛妄的希望,讓他們錯以為自己真的還有一絲生機。即便他們的理智放棄了,可這種本能卻還在驅使著他們,讓他們掙扎到底。
原本我們都以為,這樣的掙扎還得再持續一段時間。可很快我們就現。情況惡化得遠比我們想象得要快得多。
登戈特爵士的大錘帶著無可抗拒的巨力,每次交擊,都會將對手逼退幾步。而這兩柄碩大無朋的兇器攻擊範圍又是如此之廣,一旦橫掃開去就讓人無可躲避,猶如金雕猛鷲殘暴的雙翼,伸展開來無情地驅趕著她地獵物。要知道,這裡既不是無盡的荒漠、也不是遼闊的草原。這裡是一座高聳而破敗的塔樓頂端。即便這曾經是一座雄偉的塔樓,它的面積終究有限。
很快,我們就現自己能夠騰挪躲閃的空間越來越小。黑爵士的雙錘似乎正有意識地將我們逼向塔頂還殘存著牆垣的一角,封鎖了我們逃逸的路徑。這簡直是我們地羞辱,在無可抵禦的絕對力量優勢支援下,她獨自一人居然成功包圍住了我們五個。
“不能再退啦,我已經靠到牆邊上來了……”終於,精靈德魯伊女孩仙女下凡臉著地驚慌地尖叫起來。
“那就蹲在牆角畫圈圈去詛咒他吧……”丁丁小戈一邊出去一道“暗影箭”,一邊還沒忘記要求德魯伊女孩幫他完成某種神秘的宗教儀式。
“我能不能寫上降b小調夜曲到此一遊?”侏儒吟遊詩人似乎沒有絲毫愛護戰爭歷史遺蹟的自覺。
啊,眼看著我們的任務失敗、世界就要滅亡了。這些遺蹟似乎也沒有什麼保護地必要了。
“你覺得她會給我時間讓我把名字寫完嗎?”牛百萬斜著眼睛瞥了一眼自己捅到了天上去地“鼎鼎大名”,沒好氣地說到。
“你不是總唸叨著你的預感怎麼怎麼樣嗎?現在你地預感怎麼樣啊?”我奮力高舉起手中的盾牌,硬接了黑爵士的一記重擊,而後止不住踉踉蹌蹌地退進了人堆裡。
“你不會有興趣知道的……”看著牛百萬抖得像篩糠一樣的雙腿,我想這個問題的答案已經不言而喻了。
不得不說,作為被至高神眷顧的“騎士中的騎士”,牛百萬的預感一向都是非常準確的。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一隻大錘當頭砸下,把他拍得滿臉是血,就連挺拔的牛鼻子幾乎都要縮排臉皮裡去了。他當即沒了聲息。全身挺硬地橫在了地上。
第二個遭殃的是隻有近身攻擊技能卻缺乏近身防禦能力的侏儒吟遊詩人降b小調夜曲。他滿臉絕望地看著黑爵士的大錘掃過他的身體,原本以為自己就這樣捐軀疆場了,可出人意料的是,這柄比他身體大了足足有兩倍的大鐵錘居然從他身體裡輕飄飄地透體而過,而後兩個奇異的小字輕盈嫋娜地從他的頭頂騰空而起:
閃避……
侏儒族天生比其他種族高出的那15%的閃避機率終於顯現了出來。
這天大的狗屎運令夜曲得意忘形。侏儒吟遊詩人猛地大笑起來:“哈哈。你沒打著我……”
“咣……”又是一錘砸下。降b小調夜曲歪著脖子吐著舌頭的屍體充分向我們表明了一點:僅屬於侏儒族的那只有15%的好運這一回沒能再次降臨到他地身上。
兩個片刻前還是鮮活亂跳的生命,在不到三分鐘的時間裡就這樣橫死在我們面前。他們屍骨未寒。眼中對映出對生命無限的留戀,直勾勾地瞪著我們,讓人很難不感到一陣自心底的寒冷:死亡的行程竟是如此的匆匆,不會給任何人留下收拾行囊地時間。世上一切生靈天性中對死亡本能的恐懼瞬間落下,狠狠壓在我們的心上。一點點地摧垮著我們的意志。在這一瞬間,我甚至無法分辨出哪一個才是令我感到害怕的真正原因:究竟是死亡本身,還是我心底對死亡無可奈何地恐懼。
也許應該是後吧。以我個人的經歷來說,死亡似乎就像是漫天諸神有時會突然降下的那陣矇昧的黑暗,既不會讓人感到痛楚也沒有任何痛苦,只不過是一種無意識的終結、一種完全的解脫,不過如此而已。而真正可怕的。卻是你自知必死,完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