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遍。
其實閔應未說的是,這如果賑災之事處理不得當,容易引起災民□□。
到時北有匈奴,南有暴民,這大梁的氣數也就真的將近了。
“你說的我也想過”榮王撫了撫剛蓄起來的美髯,臉上帶著幾分欣慰,又帶著幾分為難。
欣慰是因為看到閔應如此聰慧敏銳的政治天賦,為難是他也正在為此事愁苦。目前也未曾想到解決之法。
他本來是準備今日一早就啟程的,但是又想到那賑災之物,若是有個閃失。
被有心之人利用起來做了他的用處,他就真的成了大梁的罪人了。
但是因為一直支援北方前線,這國庫並不充盈。
想要抽撥這樣一批物資,怎麼也得兩三日的時間。
這個時間差,正是讓榮王為難的地方。
“應兒想到一個法子,倒是能解決父王的燃眉之急。”閔應胸有成竹的道。
“什麼法子?”榮王剛剛聽了閔應這有理有據的一番話,潛意識裡已經漸漸將閔應當一個可以商量事情的成年人看待。
語氣中也較剛才多了幾分鄭重信任。
“應兒幫您先去金、廣兩地探查災情。您只管押送賑災物糧隨後趕到。這樣既不用擔心賑災糧無人押送,又不用擔心災情延誤。”
閔應一步一步的將榮王帶進自己圈好的圈子裡。
“你去?不行不行。你才多大?還是個孩子。”榮王聽到這,接連擺手道。
“父王,應兒今年已經十四。可那如今鎮守邊關與匈奴抗爭的百里景逸,當年鎮守關嶺之時,比應兒還小上一歲。他能小小年紀披甲上陣,殺敵為國。應兒怎麼就不能為這受災的百姓做些什麼?”
閔應說這話,也帶了五分的真心。
其餘五分,他不否認,還是為了穆雨棠。
“可是這……”榮王的臉上已經帶了幾分鬆動。
“父王不若帶著應兒去面見皇上,讓皇上度判一下。”閔應接著開口道。
“好吧,本王應你”榮王想了片刻,最後還是答應了閔應的提議,“至於進宮面聖,就不必了。現在皇上被這一茬接一茬的事急的焦頭爛額。”
“你去跟你母妃說一聲,讓她別掛心。”
榮王囑咐道。
“是,父王”
“還有,這個,你拿著”
榮王從腰間解下一塊牌子,那牌子看不出是什麼材質做的。
上面只刻著一個字,榮。
牌子兩邊各盤著兩條四爪金龍。
“你未有實職在身,先拿著這塊牌子。若是在金、廣兩地遇到解決不了之事,就拿著這牌子去找當地的衙門。”
這塊牌子,是榮王身份的象徵,他竟然直接給了閔應。
閔應愣在那兒沒伸手去接。
“拿著”榮王直接塞到了閔應的手上。
……
廣陵,棲脈山上,剛剛逃上來的眾人都狼狽的癱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廣陵少山,這棲息脈山在北方百姓的眼中,也就是個高些的土丘罷了。
在這種關頭,找這麼個土丘已經實屬不易。
山下的洪水已經沒到了半山腰,黃色的洪水中夾雜著泥沙,山石。
不捨晝夜的往前奔去。
整個廣陵府除了地勢稍高的地方,已經盡數被泡進了洪水裡。
這天上還下著雨,山上剛剛脫險的眾人都目光麻木的看著這流不盡般的洪水。
一位身上補丁打補丁的中年婦人,頭髮半散著,汗水將臉邊的頭髮全粘在了一起。
她雙眼赤紅,痛苦的嚎叫著。
若不是她身邊那個粗苯的漢子努力的抱住她。
她怕是早就跳進這洪水中與她那雙兒女一塊兒去了。
“小姐,我們……”臉上抹的黑一道黃一道的爾竹拉了拉一旁的穆雨棠,示意她往裡坐一點。
“叫我弟弟”穆雨棠臉上不動聲色的往裡挪了挪,嘴裡的話只有她與爾竹兩人能聽到。
她與爾竹穿著的是沿路上撿來的幾件男子的衣衫。
頭髮也故意挽成男子的模樣,臉上用土灰一抹,就跟兩個逃難的窮小子一般。
這場洪水,隔散了她與穆家的聯絡。
發生洪災的那一日,她因為晚出來一步,穆宏伯和他的妻妾們已經乘著馬車離開。
她與爾竹爾葉,只得靠自己逃出了廣陵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