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也不會歪扭著身子調整姿勢,失了他滿身威儀。
思緒至此,鳳瑤心生冷嘲,隨即便回眸過來,則聞耳畔咀嚼聲微大,略顯異樣。
她下意識的循聲轉眸朝左側一望,則見東臨蒼竟難得失態的伸手直接捉了只雞腿,毫無形象的啃著。
這廝如此之舉,倒是怪異莫名,與他滿身的清雅氣質全然不服,又或許這廝歷來都有懶散怪異之性,是以思量之下,倒也稍稍心有了然。
只不過,而今這楚王宮中,鴻門之宴,這廝竟還吃得如此歡,也不怕被楚王專心差人準備的膳食毒死。
鳳瑤面無表情的凝他幾眼,正準備轉眸挪開目光,不料那廝突然輕笑一聲,丟了手中之物,隨即便朝鳳瑤柔和而道:“在下吃食魯莽,倒讓長公主見笑了。”
鳳瑤淡漠觀他,並不打算回話。
他也分毫不惱,笑盈盈的望著鳳瑤,繼續道:“在下兩手油滑,可否借長公主手帕擦擦?”
這話入耳,鳳瑤眉頭微皺。
這東臨蒼總有話與她搭訕,也總能如同自然熟一般對她言笑晏晏。只是不得不說,她與這東臨蒼也不過是幾面之緣,並不熟識,這廝如此接近,無疑是怪異重重。
鳳瑤眼角微挑,清冷觀他。
他也不著急,就這麼柔和的朝鳳瑤望著。
二人無聲對峙片刻,鳳瑤終歸是垂眸下來,隨即掏出隨身手帕遞他。他並不耽擱,也不客氣,當即伸手過來接過,待用手帕將兩手擦好後,竟還用桌上那盞他飲過的茶水潤溼,而後便將帕子遞放在了鳳瑤的矮桌上。
那帕子,早已是髒膩一片,揉搓一團。
鳳瑤垂眸朝那手帕一掃,眼角止不住的抽了半許,東臨蒼則笑得平緩柔和,脫口的嗓音,也如沐春風,“多謝長公主帕子。雖是髒了,但用茶水洗洗便也稍稍能用。望長公主莫要嫌棄。”
這人言話總有能將人逼瘋的本事,甚至句句調侃帶刺,令人心生不平。
鳳瑤強行按捺心緒,淡掃他一眼,也無心多做計較,僅是不再理會於他,繼續開始緩緩飲茶。
整場夜宴,持續了三個時辰。期間,氣氛諧和平靜,無事發生。
只是這殿中越是平靜,便越是讓人不安心慌,似如一切的一切,都在暗潮湧動一般,就為徹底爆開宣洩的那一刻。
待得在場之人全數飯足酒酣,這場夜宴,也逐漸接近尾聲。
此際,已有不少人喝得酩酊大醉,但那些人,則皆是楚國之人,而諸國之人,則依舊是端坐在矮桌旁,瞳色清明,誰人都不曾醉酒分毫。
鳳瑤順勢朝諸國之人一掃,心生了然。想來此番楚王設宴,這些諸國之人終歸還是心有戒備,不曾真正放下戒備的對這些大楚膳食暢快吃食。
正這時,楚王差人將殿中醉酒之人全數扶了出去,有些醉酒之臣的親眷也逐漸離場。
則是不久,偌大的禮殿內,楚國之人竟幾乎全數離開,而剩下的那些楚國之人,則是滿身壯實,神色犀利,儼然如伺機待發的武將無疑。
一切的一切,都似計劃好了一般,楚國其餘之臣全數離開,徒留武將候在原位,就憑這點,楚王的野心便也將逐漸挑明瞭。
鳳瑤心頭瞭然,修長的指尖稍稍執了茶盞,指腹肆意在茶盞上漫不經心的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