謂“上短”和“上長”指的是掛象上面的第一橫,那是很容量理解的,她也不敢輕易問人,只管低頭走路,遇到有叉路時;才抬頭尋找卦象,按第一行的長短,確定左拐或者右彎。
一路行來,只見來去的都是匆匆的劍士,多是沒有蒙面的,幸而沒有人問他什麼,倒是走得十分順利。
沒多少路,便來到了湖旁。
湖面相當寬闊,煙波浩渺的對岸,只能見到朦朧的岸影了。
湖心果有一島,很小,島中只有一亭。
如果說:“黑魚白眼屋”就在湖心亭中,那麼就只能在水下啦!?
一條小舟,停在對岸,纜繩拴在石階旁的一根木樁上。
怎麼叫船?怎麼渡?
“阿冬”全無交代。
一切只能由她自己拿主意啦。
等!
在等中觀察,這是最好的辦法。
她把笠扁放在渡口邊,石階旁。
水旁長著許多不知名的小黃花,她踩著水草,小心翼翼地採花去了──這些動作很符合一個剛成齡的少女的行為。
小朵朵小黃花,銅錢大小,直杆透根,有兩三寸長,她尋著,採著,想把它紮成一蓬黃sè的小繡球,且尋且遠,已離開渡口石階兩三丈遠了。
一叢水蘆葦,密匣匣地長到岸邊來,足有半人多高,水蘆葦外卻連著有好幾朵水淋淋,黃燦燦的鮮花;
白觀音一探腳,水沒過了腿肚子再一伸手卻也夠著了那幾朵黃花啦……
就在這時,身後響起了十分沉重的腳步聲。
白觀音急忙回頭,儘管隔著密匣匣的蘆葦,那身形卻一下就映進她的眼簾:
徐老三!一蓬火一樣的徐老三。
他的身邊跟著一個蒙面黑衣女劍手,和一個便裝女子:
那不就是惠玉和林阿新嗎?
三人匆匆地駐足在碼頭石階旁:
看了看裝著夜飯的扁笠。
“阿冬!阿冬!”
徐老三叫了兩聲,回身向四周望了一眼。
白觀音連忙向葦從裡靠了靠,那個方向看不見她了。
“那人長得怎麼樣?”惠玉問,聲音中帶著蘊怒。
“洞裡……很黑,我看不清楚──”
阿新回答得可憐兮兮的。
惠玉苛勵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你不是學過反擒拿,閉氣封穴……”
徐老三:“你別責怪她啦,能在傾間制住她的穴道,絕非泛泛之輩,就算阿新再練它三年五載,也未見得能擒敵得住。”
“哎……”惠玉長長一嘆:“我看還是趕快報告劍士長……”
徐老三:“切切不可!主人不在,只能等主人回來。”
惠玉:“那怎麼辦?誰知道來的是什麼人,如果……”
徐老三:“這事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反正今晚已經有兩撥子人衝進了八卦璇宮,到現在也沒聽到擒著什麼人的訊息……”
惠玉:“可是阿新出事是在闖宮之前的……”
徐老三:“你想削耳還是斷舌?”
惠玉一驚:“啊?!”
徐老三的聲音放得更輕:“聽著,阿新,不管什麼時候,有人問起你都只能說,是在……”
他仰頭拜了一眼四合的暮sè。
“……你都只能說,你被人剝了衣裝是在天將黑的時候,否則,第一個死的是你,還要害了惠玉姐。你聽懂了嗎?”
惠玉恍然明白了過來,“對啦!且等天大黑下來,再向劍士長報告,那麼來人就不是跟著我們隊伍進來的,就和我們斷後無關,主人要怪罪,也是隻能怪他璇宮守備無能……”
徐老三:“你到底明白了沒有?”
林阿新:“明白,我全明白啦。”
徐老三:“那就好。現在找阿冬,問一問他在魚走一條街見到了的一個新劍妹子到底是誰。”
“看!那兒,璇宮天頂有人!”
惠玉叫了一聲。
“你們別來!”徐老三?下一句,火紅龐然的身影便告消逝。
好了!這一關是險險地躲過了。
現在只要避過這三個人,她便是安全的了。
現在她有充裕的時間、尋找、營救白歐冶子了。
望著遠遠走去的惠玉和阿新身影,白觀音長長地噓出了一口氣。
可現在。怎麼渡進湖心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