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顧寧抿了抿唇,接過他做好的那首詩。
一看之下,她怔住了,這,這哪是詩,明明就是幾句話好不好?
說什麼沐兒有問題,他早想與她說,卻因為沐兒一直纏在她身邊,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要她小心這個人,還說大哥,二姐應該也有留意沐兒。
怎麼可能?沐兒怎麼可能有問題?
他頭部受到重創,二姐當日可是有把過脈的,再有,要是他沒失憶,怎會一直留在侯府?
最為重要的一點是,他並沒有做出任何一件傷害她,傷害侯府諸人的事。
每天他都很快樂,那快樂是那麼純粹,只有在孩子身上才能看到,如果這一切都是偽裝的,他一個歷經世事的大男人又如何能做到?
純淨的笑容,通透澄澈的眼眸,此刻要她裝,她未免能裝得出來。
顧寧心裡如浪濤起伏,她有些不信顧駿紙上寫的話,因為她覺得自己沒有沐兒要算計的地方,可是她相信兄長,相信二姐,從不懷疑,既然他們覺得沐兒有問題,那麼她即便再對他有好感,也會多留個心思,免得不知哪日被騙,給大哥,二姐他們惹上麻煩。
收斂思緒,她沒有看沐兒,而是將詩遞迴顧駿手裡,輕淺一笑,讚道,“這首詩做得不錯。”
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顧駿咧開嘴笑笑,“謝三姐誇獎,我回院裡繼續溫習課業了!”
“去吧。”顧寧點頭。
顧駿離開了,沐兒依舊蹲在地上,低垂的鳳眸卻閃了閃。
那小傢伙聰慧至極,看向他的目光總帶著點審視,從不與他說話,哪怕他樂呵呵的有意親近,小傢伙也不予搭理,莫非他看出些什麼?
才拿首詩告誡自家三姐,小心他這個人?
會是他想的這樣嗎?
沐兒攥著樹枝在泥土裡胡亂戳著,心下搖搖頭,應該不會,小傢伙再聰明也只是個孩子,再說他偽裝得極好,連寧遠侯顧祁,及熠親王夫婦都沒發現他身上有端倪,一個小孩子又能知道什麼?
皇甫熠……
顧連城……
從為數不多的幾次接觸中,他算是信了齊遠的話,這兩人確實非同小可,萬不可在他們面前掉以輕心,從而露出馬腳。
春暖花開,皇甫燁睿被皇帝勒令閉門思過,數月過去,他還真沒踏出府門一步,不是他有意違背皇帝的旨意,拒絕娶正妃,而是他實在不想再委屈自己,與不愛的人共守白頭。
在他心裡,正妃之位只有她配坐,也只有她有資格與他共白頭,攜手一生。
現如今他和她雖已無緣,但正妃之位他要留著,永遠留著,留給心中的她。
皇帝數月來一直等不到他改變主意,無奈之下讓皇后召皇甫燁睿進宮,好加以規勸。
“睿兒,告訴母后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皇后揮退宮人跟隨,與皇甫燁睿漫步在御花園中,她睨這個養子一眼,目中神光尤為親和,“你知道的,你父皇也是為你好。”
御花園裡奼紫嫣紅,百花爭豔,如此美景,卻並沒有吸引住賞花人的目光。
皇甫燁睿靜默著,好一會,才啟口,“我知道父皇是為我好,可我,可我不願與不喜歡的女人共白首。”
“你有喜歡的女子?是哪家小姐,只要你說,母后這就去告訴你父皇,讓他給你賜婚。”皇后停下腳步,眼裡有著難掩的喜意,她看著皇甫燁睿,嗔道,“瞧你這孩子,就這麼簡單個事,卻一直藏著掖著,逼得你父皇非得罰你閉門思過。”
皇甫燁睿薄唇緊抿,沒有說話。
皇后又道,“就算那女子出身不好,也沒什麼大不了,只要她是清白人家的女兒,母后相信你父皇會應允你娶她的。”
“母后……”對於皇后之言,皇甫燁睿甚為感動,嘴角動了動,他囁嚅道,“她出身極好,原本我和她還有可能,可如今只能錯過。”
皇后不解,“為何?”
“她要的是唯一,而我卻因為猶豫不決,最終做不到那一點。一步錯,步步錯,時至今日,她已有婚約。”眼底染上一絲隱痛,皇甫燁睿神情落寞道,“我想忘記她,卻始終無法做到,也想過稀裡糊塗過一輩子,隨便往後院抬幾個女人,奈何過不了心裡那關。我早已認定她就是我一生摯愛的女人,也早已認定正妃之位非她莫屬,所以,即便我和她之間已再無可能,但正妃之位我還是想留在那。”
唯一?這個美好的詞眼,不光她有想過,恐怕這世間任何一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