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情緒起伏,此刻,他好像是在說別人的事,與自己全然沒絲毫關係:“請你謹記你曾說過的每一句話,不要再設法與我見面。”
說出這句話,岑洛心裡微微一陣刺痛,但隨之而來的就是自嘲:有什麼好痛的?面前這妍麗無雙的女子,值得你再為她痛麼?是她先不要你的,是她將你的心狠狠地踩在腳下,那時,你就已經為之深深痛過,現如今,痛於你來說,是種奢侈,感情於你來說,更是種負累……
感受不到,也看不到岑洛有絲毫的情緒波動,莫婉傾禁不住抽泣出聲,撲進岑洛懷裡,捶打著他的胸膛:“洛,你別這麼對我好麼?你這樣我的心好痛,好痛,我錯了,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在當年說那種決然無情的話傷你,更不該讓你發誓,別再出現在我面前,都是我不好,洛,你原諒我吧,原諒我一回好不好?”
仰起頭,她流著淚求道:“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能沒有你,不能沒有你啊,你就原諒我一回,好不好?”
岑洛將她從懷中輕輕推離,淡然的眸中盡顯疏離:“有必要嗎?你覺得即便我原諒了你,時光就能倒流,你我從而回到從前嗎?”
“洛,只要你原諒我,我相信,咱們一定能……”莫婉傾嘴裡的話倏然止住,眸光傷痛而憂傷地注視著岑洛看了一會,才續道:“你再給我些時間……”不等她繼續往下說,岑洛唇角掀起抹輕輕淡淡的笑容,那笑容看著極為悠遠,令莫婉傾心裡一緊,感覺到就算她用盡力氣,也無法抓住那抹笑容,無法讓那笑容的主人再為她駐留。
“再過幾個月我就要大婚,想來你該聽說過。”岑洛淡淡道:“且我身邊不缺女人,你憑什麼就認為我非你不可?給你時間,等你投懷送抱?”
莫婉傾腳下一個踉蹌,不可置信地看著岑洛:“洛,你心裡真……真沒我了嗎?我不信,我不信……”她連連搖頭,並一步步後退著:“我是那麼那麼的愛你,你怎就能將我忘得徹底?為了能和你見這一面,為了能和你說剛才的那些話語,我鼓足了所有的勇氣,卸下了女子該有的矜持,如此卑微的求你,換來的卻是什麼?”
“一切都晚了?你說的每一字,每一句,是不是告訴我一切都晚了,讓我不要徒勞,讓我不要再對你持有心思,讓我遠遠地離開你,你說是不是這樣?告訴我,你說是不是這樣,我想聽你親口說!”淚如斷線的珠子掉落而下,打在她的衣裙上,立時於月牙白的群面上綻放出一朵朵悽美的花朵,岑洛久久不語,莫婉傾眼裡不由蘊染出一抹希冀,不料,岑洛嘴裡還是吐出了一句涼薄之語:“是的,一切都晚了!”
身子一陣猛顫,莫婉傾跌坐在身後的椅子上,捂住嘴嚶嚶地哭出了聲。
等到心情平復了些許,她抬起頭,對上岑洛無波清冷的眸子,問:“顧二小姐回來了,你是履行和她之前的婚約,還是,還是與她退婚,照娶陸小姐不誤?亦或是,她們兩個你都會娶回府?”岑洛默聲不語,她唇角漾出抹自嘲的笑:“她們二人,一個生得姿顏絕麗,一個雖樣貌普通,但卻有著令人歎服的醫術,與她們相比,我好像真沒什麼特別之處。可是,可是對你的心,我相信她們中的任何一個,都無法與我相比。而你,卻不要這樣的我……”
岑洛深眸微動,打進入雅間就沒絲毫起伏的情緒,漸漸生出了波動。
他們為什麼都會在他面前提起她?
而他,又將拿她如何是好?
一紙退婚書?亦或是娶進門?
岑洛此時此刻心中想的那個她,正是連城。
莫婉傾低眸,絕美的臉上佈滿憂傷和痛苦,她在等,等岑洛說出一聲不,說出一句你比她們都好,說出我心裡只有你一人,永遠只有只有你一人。
明知這極不可能,她還是默默地靜等著,懷揣她滿心的愛戀,深深的思念,靜等著。
“保重。”低沉悅耳的聲音,聽不出絲毫情緒,他就給了她這淡淡的兩字,就這麼吝嗇地給了她這兩字,轉身出了雅間。
淚,無休止地滑落,她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不讓那漸行走遠的身影聽到她的哭聲,她不想他知曉她是軟弱的,可是,可是他已然知道,就在剛才,就在剛才,她在他面前又是落淚,又是懇求,他已然知曉她軟弱的一面。
秋蟬守在雅間外,有聽到莫婉傾和岑洛之間的對話,當看到岑洛從身旁經過,下樓離開時,她幾度想張開嘴,喚其止步,但終忍了住。
只因她是奴婢,沒有那個資格讓那抹清俊高雅的身影頓足,返回雅間安慰她的小姐。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