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應該是在得知宋嬤嬤出事後,受人威脅,才到侯府向我扯出那麼個幌子,可他為何要這麼做?而且當時我從他臉上並未看出絲毫不對勁,威脅他的人,究竟與他說了什麼話,讓他能忍住生母已死的事實,裝作沒事人一樣出現在我面前?”
“這些恐怕只有景華苑的才知道。”
賀明冷著臉,憤憤道。
“景華苑?”幽暗的眸光落在他身上,陸隨雲唇角緊抿,傳音於他,“證據呢?我們手上可有證據?”
“顧二小姐已經證明夫人是中毒而死,還有那扮作宋嬤嬤出府的老奴,不用想也知道是景華苑裡的那個老東西!”宋嬤嬤的屍身從荷塘中被發現,陸隨雲主僕無疑知道前幾日一早出府的老奴,不是宋嬤嬤本人,但是,門房裡的老郭頭當時只看到一抹背影,並不能證明那抹背影就是羲和公主身邊的容嬤嬤,這一點老郭頭雖沒明說,但從他的話裡,賀明不難想到。可那老奴不是容嬤嬤,他又想不出還能是哪個,畢竟這府裡只有景華苑中的那位,有本事在府中生出事端,且不用擔心這些事端被人發現,會產生怎樣的後果。
緣由麼,就是人家是公主,是當今皇上同父異母的妹妹,是先帝膝下唯一的公主。
陸隨雲漆黑如墨般的眸中恨意湧現,“知道夫人是中砒霜而死又有何用?知道那扮作宋嬤嬤出府的老奴是景華苑那老東西又能如何?皇上要的是證據,是實實在在的人證,物證。“唇角掀起抹苦笑,陸隨雲走至窗前,幽嘆口氣,再次傳音於賀明,賀武,“我現在懷疑宋嬤嬤與夫人的死有關,可惜的是,她人已沒了,無從再找出其他的線索。”
“宋嬤嬤?”賀明面上表情凝重,道:“她在夫人身邊服侍多年,又是夫人的奶嬤嬤,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口,但其中意思卻再明顯不過。
“我也覺得不可能,可她突然在荷塘邊燒紙錢,又蹊蹺葬身荷塘,加之她的家人被人滅口,由不得我不多想。”一拳砸在窗稜上,陸隨雲傳於賀明,賀武的話冷厲起來,“若真與宋嬤嬤有關,那麼多年前她必是受景華苑脅迫為之。除過她的家人,還有什麼能讓她昧著良心做出謀害主子之事?”
聞他之言,賀明氣憤難耐,狠聲道:“公子所言屬實的話,那宋嬤嬤一家死的一點都不冤!”
“公子,賀明說的對,如果夫人當年身亡真與宋嬤嬤有干係,只能說明她和她的家人慘死是罪有應得!”在賀明語落後,賀武隨之咬牙附和道。
忽然,賀明似是想到什麼,望向陸隨雲的背影道:“公子,奴才有幾日沒看到府中的護院了!”
“沈寬?”陸隨雲轉身看向他,面上表情變了變,“他沒在府中,又能去哪裡?”
“他會不會就是與賀武交手的那名刺客?”仔細琢磨好一會,賀明喃喃道:“我聽說江湖中有種極為詭異的武功,一旦練成,人的身形可以隨意改變。”
“你說的是縮骨功,可以賀武之前所言,結合沈寬那高大健壯的身材,還有那名刺客身上的特徵,這兩人明顯不是同一個。”陸隨雲靜默良久,傳音否決了賀明的猜測。
賀武亦道:“一個人再會偽裝,也不可能將身上的氣息全然遮掩掉。沈寬給人的感覺沉穩老練,而那與我交手的刺客,要我說,那就是個沒有生機的殺人工具。”
雙耳微微動了動,陸隨雲神色恢復常態,傳音賀明,賀武,“有人進院裡了,你們退下吧!”
“是。”習武之人,五官都極為敏銳,賀明,賀武相視一眼,出了書房。
信陽侯走進雲幽居,遠遠看到陸隨雲的書房裡還亮著燭火,腳下步子不由加快。
“雲兒,為父呈上的請婚摺子皇上沒有批准。”輕推開門,他走到桌前,見陸隨雲並未坐在書案後,而是坐在桌旁的椅上正在看書,於是與其隔桌而坐,提筆在紙上寫下這麼一句,推至陸隨雲面前。
放下書卷,陸隨雲淡淡的眸光朝他寫的那行子上看了眼,拿起自己面前的鉛筆,在便籤本上寫到:“與丞相府有關?”信陽侯眼裡的歉意他有看到,但他俊臉上的表情卻依舊輕輕淺淺,未流露出絲毫情緒。
“你出府了?”信陽侯提筆在紙上寫下,“也不光光是與丞相府有關,熠親王今個突然出現在早朝上,放下話,不允任何人打顧二小姐的主意。”
陸隨雲的眸光從他面前的紙上挪開,唇角微抿,寫到,“我有答應顧二小姐去她府上拜訪,不成想正好遇到她給岑公子寫休書。”筆尖微微一滯,半晌後,他繼續書寫,“皇上沒批請婚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