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近期天氣尚未炎熱,加之荷塘中的水溫偏低,那兩具女屍的身體,樣貌並沒發生太大的變化,所以,賀明憑著習武之人的好眼力,一眼便認出那位老婦的屍身就是宋嬤嬤。
“看清楚了?”
陸隨雲面上無絲毫表情。
“奴才看清楚了。”賀明恭謹回了句,道:“公子,咱們要出去看看嗎?”
“不急。”
“哦!”
賀明應聲,沒再言語。
“站一邊去!”冷瞥顧綿一眼,陸天佑嫌惡地命令道。
顧綿臉一紅,頓心生委屈,同時,她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好躲開一旁的侍衛,丫頭看向她的怪異目光。
她也是一番好心,陸世子為何要這樣冷斥她?
被二鳳上前拉至一旁,顧綿眼眶微微泛紅,如是想到。
緩緩站起,連城瞥向顧綿,勾唇道:“綿妹妹若是對我有意見,等會咱們回府好好說叨說叨。這會子,你拉長耳朵聽好了!”視線由顧綿難看的臉色上收回,連城再次蹲身,凝視兩具女屍,又道:“諸位看這兩具女屍的表徵,首先,我說說溺水而死的人,屍身會有什麼症狀,此類死者,應是兩手兩腳向前,嘴合、眼睛開閉不定,兩手握拳,兩腳底的皺白不脹……”
說到這,她言語微頓,也不顧晦氣,就褪 去兩具女屍的鞋襪,方續道:“還會有些淡色的血汙和擦傷的痕跡。因為人落入水中,會憑著本能掙扎,氣脈往來,所以抽水入腸兩手自然拳曲,手腳有泥沙,口鼻有水沫滲出,腹有水脹。”
“而死後落水者,眼睛嘴巴都張開,肚子沒有脹,眼耳口鼻亦沒有水流出,還有腳底沒有皺,也沒有變白,且雙手散開,沒有泥沙,很乾淨。更為重要的一點是,那死後落入水中的姑娘,她身上的致命傷就在額角,且傷口已呈黑色。”語落,她緩緩站起,目光從眾人身上環顧一圈,接著步履緩慢,在荷塘邊,尤其是草叢處仔細尋找起來,忽然,她手指眼前不遠處,道:“這裡應該是那位女子死的第一場地,你們看,草叢中,以及這塊沾有血跡的石塊,就是她生前被人害死的證據。”陸天佑提步走至連城身旁,看了眼她手指的那塊沾有血漬,且血漬已乾涸的石塊,道:“我知道了,這裡已沒你什麼事,你回賞花宴去吧!”
接收到他略有些複雜的眸光,連城怔了怔,道:“陸世子相信我,我感到很高興,就是不知在場的,還有哪個我剛才所言有質疑?”微微一笑,她的眸光從顧綿,陸玉挽等人身上一一劃過。
顧綿心一虛,縮縮脖子,忙低下頭,緊抿嘴巴不敢再多說什麼。
看到她這個樣子,連城心裡不由嗤笑一聲。
“根據顧二小姐剛才所言,加上這兩具女屍身上的症狀,再結合我原先在故里偶然間聽到仵作驗溺斃之人得出的結論,顧二小姐說的沒錯,這位年輕的女婢,她的眼睛和嘴巴都張開著,肚子平平,也沒有脹起,眼耳鼻喉更沒有水流出來,還有她的腳底亦沒有皺,沒有變白,雙手散開,沒有泥沙很乾淨,這足以說明她死之前,被人用那塊染血的石塊,猛擊額部,沒來及作反應,就已失了性命。”陸玉挽在連城敘說兩具女屍身上的症狀時,和顧慧幾人已到荷塘,她們沒有出聲,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邊仔細觀察著兩具女屍身上的症狀,邊聽著連城冷靜不帶絲毫情緒起伏的敘說。
她的聲音一響起,諸人全將目光凝聚在她身上,就見她莞爾一笑,如水般的眸光落在連城身上,道:“顧二小姐,你是清白的,我信你!”連城接收到她含笑,真誠的目光,暗道:莫婉傾信她?彼此並不認識,這位絕色美人無端端就出言幫她?
暫且不說美人兒之言是多此一舉,但其為何要這麼做?
連城對莫婉傾這一刻的行徑生出疑惑,但她面上卻沒出現任何不妥,回對方以微笑,她錯開視線,欲離開荷塘,卻聽到一道熟悉的男聲在這時響起,登時,她抬眼望去,就見賀明端著托盤走在陸隨雲身前,朝陸天佑和她所站的方向而來。
“世子,這位老婦是宋嬤嬤。”行至陸天佑身旁,賀明有禮道。
這一刻,包括陸天佑在內,荷塘邊的諸人全將眸光聚在了陸隨雲身上。
大公子(大哥,陸大公),眼前這長身玉立,眼神溫潤,樣貌俊俏的年輕男子,就是他們的大公子(大哥;陸大公子)!
莫婉傾是諸人中率先回過神的,只見她蓮步輕移,在陸隨雲近旁停下,盈盈一禮,接著她欲開口向其打招呼時,才注意到賀明手中端著的托盤,於是,她唇角漾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