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頓時臉兒袖紅,隨之不好意思地朝陸隨雲笑了笑,道:“陸大哥,你很棒!你試著喚我的名字,說些簡單的話!”狠踩皇甫熠一腳,趁其吃痛之際,某女得以自由。
“顧二,你這是謀殺親夫!”
一瘸一拐坐回椅上,皇甫熠滿目怨念,低語了句。
陸隨雲沒於袖中的雙手緊了緊,唇角浮現出一抹暖暖的笑容,張開嘴,慢慢道:“連……連城……謝謝,謝謝……”他能發出聲了,也能說出話了,眼角微顯溼潤,陸隨雲轉過身,望向窗外,待逼退目中的溼意後,他方回過頭:“宴席應該已經結束,我便不多留了!”這句話他說的很慢,卻是一個完整的句子。
“好。”連城點頭,目送其身形消失在門外。
宴席結束,賓客們皆已離去,楊氏回到秋水居,累得忙招呼丫頭給她捏肩捶背。
卻不料,於媽突然從門外匆匆進來,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了兩句什麼,登時,只見其眼神森然,臉色難看到極致。
“該死的賤婢,若是我的綿兒今個真有什麼好歹,看我怎麼收拾她!”惡狠狠地咒罵一句,楊氏下榻,疾步朝門外走。
於媽與翡翠迅速跟了上。
殘陽透過紗窗,攝入落雪閣主屋。
顧綿髮絲凌亂,蜷縮在床尾,她的眼睛哭得紅腫,窗外吹進的風兒並不怎麼寒冷,卻讓她瑟瑟發抖,身子直往緊蜷縮。
床周圍的紗幔都放了下來,她不要人看到自己,看到自己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恨,她好恨,恨命運對自己的不公。
同時,她好無助,不知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怎麼走回來的?她是怎麼從那座假山後走出,又是如何走回院裡的?想不起來,她此刻一點都想不起來。她只知自此後,再沒未來。
突然,她撲向床邊,噁心地大吐狂吐!
頓時,難聞的氣味在屋裡瀰漫了開。
她不許丫頭呆在屋裡伺候,一個都不許。
等到腹中再無東西往外吐了,她迅速又縮回床尾。
他好狠心,不接受她的表白也就算了,竟讓小廝點了她的穴道,將她丟棄在那處極少有人經過的假山後,從而導致厄運降臨在她身上。那一刻,她哭著,喊著,掙扎著,卻一點用都沒有,因為嘴裡發不出聲,絲毫都發不出。
院裡的下人,乃至整個府裡的下人,這會兒定在無數的角落裡,竊竊私語,說她如何如何。
“綿兒……”推開門,一進到顧綿屋裡,撲面而來的難聞氣味,氣得楊氏當即就朝院裡咒罵:“都是死人嗎?不知道將小姐屋裡打掃打掃!”不等落雪閣的丫頭們應聲,於媽和翡翠拿起笤帚和簸箕,就急忙走進屋,收拾顧綿床邊的嘔吐物。
“告訴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綿兒,來,娘在這呢!”待於媽和翡翠收拾妥當,楊氏這才走進內室,挑起床幔,看向那蜷縮在床尾,髮絲蓬亂,雙目呆滯,周身瑟瑟發抖的女兒。顧綿沒有反應,楊氏見狀,心中陡然一痛,坐到床邊,朝女兒伸出手,滿目憐惜道:“娘在這呢,你受了什麼委屈,就給娘說,娘一定會幫你做主。”
“走開,你走開!”看到楊氏伸手過來,顧綿驀地掄起雙臂,發了瘋似的亂打:“走開,你別碰我,你別碰我……我是這府裡的小姐,你走開,你走開……”
楊氏見她這樣,只得收回手,痛聲道:“綿兒,你到底出了何事?是哪個給你氣受了,還是……”後話沒道出,她突然雙目發直,盯著顧綿的脖頸一動不動。待她回過神,不好的預感頓如潮水湧上心頭,“告訴娘,你是不是被人……被人……”她氣憤的唇角顫抖,終沒說出後話,而是一把抓過顧綿的胳膊,將其衣袖迅速往上捲起。
沒了,那代表女子楨潔的守宮砂沒了!
“嘣”一聲,楊氏只覺緊繃的心絃倏然斷裂。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這可是侯府,是他們的府邸,哪個該死的辱了她的綿兒?
“香茗!香茗你給我滾進來!”放下顧綿的手,楊氏微閉了下眼睛,衝著內室門外就怒聲喊道。
香茗邊應聲,邊顫顫巍巍走進內室。
“跪下!”楊氏面目陰冷,盯向她,惡狠狠地道:“說,給我說小姐到底出什麼事了?”
“奴婢……奴婢不知……”香茗聲音低顫,回楊氏道。
楊氏森笑:“你不知?你是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頭,你竟不知小姐出了何事?”香茗被她惡狠狠的語氣嚇得額上冷汗涔涔掉落,磕頭道:“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