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耿聞言,嘆了口氣,道:“你能這樣做,爹很欣慰。”微微頓了頓,他續道:“但願他們知道好歹!”顧慧低著頭沒有說話。良久,聽顧耿道:“這幾ri你也忙壞了,去歇著吧!”抬起頭,顧慧並沒有起身,而是唇角動了動,卻沒見說話。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顧耿神色溫和,笑了笑,道:“慧兒有事與爹說?”
“爹,我,我不想參加選妃。”終於,顧慧鼓起勇氣,說出了自己的心底話。
“選妃?”顧耿喃喃,驀地想起是有這麼回事,專注地看了女兒一會,道:“這是宮裡面的旨意,違抗不得。”顧慧不吭聲,顧耿無奈一笑,安慰道:“爹什麼都不求,所以你能否被選中,一點都不重要,別給自己壓力。”
顧慧想了想,臉兒上流露出抹微笑,點頭“嗯”了聲。
“像咱們這普通之家的後院,水都這麼深,皇家後院的水就更不用說了,爹就你這一個嫡女,又怎會看著你陷入其中,去歇著吧,選妃那日不用太過注重什麼,順其自然就好。”傻孩子,和她的母親一樣,心地都太過純良,若嫁入皇家,先不說會不會得到幸福,單單能否安然度過一生,也是個未知數,尋思到這,顧耿臉上的笑容更為溫和,道:“咱們府上近期發生的事這麼多,雖然動靜鬧得不是很大,但坊間應該已經有不好的言傳傳出,如此一來,宮裡面的主子應該不會將你考慮其中。”
經他這麼一說,顧慧的心徹底安穩下來,起身襝衽一禮,道:“爹,我腦子不活泛,皇家和權貴之家,都不適合我,若是,若是可能的話,爹為我……”見她的臉兒紅的似是能滴出血來,顧耿笑著抬手,制止她口中之語,道:“放心,爹心裡有數。”
宋老學士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年輕時偶爾一次醉酒,竟會招來一個討債鬼。
夜風透過窗紗吹進屋裡,宋老學士坐在椅上,渾濁的雙目中溢滿憤怒。
“你謀害了玉芬的性命,竟還有膽來我府上,你莫不是以為老夫不能拿你怎樣?”
楊氏穿著一身尋常婦人服飾,站在宋老學士面前不遠處,冷冷笑道:“我能當著你的面說出那些陳年往事,就不怕你會對我如何。”宋老學士被她氣得捂住嘴猛咳了兩聲,惱恨道:“老夫如果知曉她腹中懷了你這孽障,就算夫人當年不出手,老夫也不會讓她苟活於世,從而有機會生下你這害人的東西!”
“現在說這些你不覺得太晚了麼?”眸光譏嘲,楊氏一字字道:“沒你當年侵 犯我娘,沒你當年許諾給她,又怎會又我多年來的報復?宋學士,你想想是不是這個理。”
“你混賬!”
宋老學士再次被楊氏之言氣得猛咳不停。
“我混賬,也是從宋老學士您那得來的。”捂嘴輕輕一笑,楊氏道:“我此趟來找你將話挑到明處,不是想聽你教訓我,也不是想與你談什麼父女情,所以,還望宋老學士莫要再羅裡吧嗦其他。”
冷哼一聲,宋老學士起身,沉著臉走近內室,不多會,他拿著兩張發黃的紙張返回外間,往桌上猛地一拍,道:“拿走!”
楊氏移步,走到桌前拿起他放下的那兩張紙,一一看過後,擰眉道:“你就想用一座破院落,和一張五千兩的銀票就把我打發走?”
“要不要隨你便。”宋老學士看她一眼,沉聲道:“別以為顧侍郎府上發生的事旁人都不知道。”
“旁人知道什麼?”楊氏心虛地問。
宋老學士看都不看她,道:“為顧侍郎診病的那位大夫,聽說被人削了半截舌頭,並且廢了一隻手。嗯,好像還有顧侍郎的長子……”
“你別說了!”楊氏壓低聲音怒道。
“怕了?”宋老學士挑眉看向她:“顧侍郎心善,沒將你們母子送進衙門,你若是知恩,就收起你那些不堪的心思。否則,宮裡面若是知道的話,你該清楚謀害朝廷命官會落得怎樣的罪名!至於你與老夫之間的關係,你想要公諸於世,老夫一點都不在意,畢竟老夫已經活了一把年歲,什麼事沒經歷過。你好自為之吧!”
楊氏攥緊手裡的地契和銀票,狠狠地瞪向宋老負責,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你可以走了!”揮揮手,宋老學士似是趕蒼蠅一般,不耐煩地道。
“總有一天,你會後悔今日這樣對我!”咬牙道出一句,楊氏甩袖走向門口,忽然,她又頓住腳,戴上身上披的斗篷帽子,回過頭看向宋老學士,“用不了多久,我們母子就會翻身!”
宋老夫子卻只當沒聽到她的話。
如見不得光的老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