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進來!”
“是,主帥!”
守在營帳門口的兩名兵士齊應道。
片刻,他們架著一身穿盔甲,四肢僵硬,臉色煞白的年輕小將走進帳內。
“說。為何在帳外偷聽?”大軍在庸城外的半山腰上駐紮後,她就一直感覺到有人鬼鬼祟祟,在暗處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三年前軍中出現古紹那麼個渣,才致作戰部署外 洩,從而令父親和數萬將士枉死。
眼下的這場戰爭,為杜絕古紹之流潛藏軍中,每次與諸將領商議作戰部署,她都有安排兵士守在帳外,且隨時聽著帳外的動靜,卻還是有不知死活的,敢於以身犯險。
至於帳內的將領,作為副帥,信陽侯對每個人的身家背景,都掌握在手。
再者,他們曾是其麾下的部將,信陽侯向連城保證,這些將領對大周的忠心絕對不會有問題。
連城問話的同時,右手運力,將封住那名小將身上的幾根銀針吸出,而後,她擺手,著架著那名小將的兩名兵士退出帳外。
“不說是嗎?”淡淡一笑,連城勾唇,清透的眼眸定定地鎖在那名小將身上。
她都已在帳外嚴密佈置,眼前這看起來一臉正氣的小將,卻還是尋著法子接近主帥營帳,在外面側耳偷聽。
“既已被主帥發現,末將無話可說。”那名小將眼裡閃過一抹掙扎,終別過頭,沒再言語。
當連城欲再次逼問他時,只見前一刻還好好的人,此時卻一頭栽倒在地,嘴裡黑血不斷往外湧出。
他不願做昧著良心之事,更不願背叛家國,受世人謾罵詛咒。
可他不能不顧及家人的性命。
迫於無奈,他是迫於無奈,才應下忠勇伯,應下那曾經有恩於他之人,在軍中多多留意定國公主的動向,將其做出的每一個作戰部署,傳回京城,要完成這種事,軍中自然還有旁人接應。
且,忠勇伯還著人傳話,只要有合適的機會,就了結掉定國公主。
他是人,不是連豬狗都不如的畜生。
因此,今晚在主帥營帳外偷聽,併發出細微動靜,是他有意為之。
好以此給定國公主提個醒,亦脫離忠勇伯的掌控。
“你為何寧願自我了斷,都不告訴本帥實情?”連城蹲身,眸中染上一絲惋惜。
那名小將嘴唇青紫,斷斷續續道:“末……末將……該死……”話未說完,他已沒了呼吸。
帳內諸將領,包括信陽侯在內,皆怔愣得說不出一句言語。
緩緩起身,連城朝帳外道:“割下他的頭顱,懸在軍中最顯眼的位置!”他以死提醒她,那麼她就讓他死得其所。
看哪個還敢在軍中再作怪!
待那名小將的屍身被抬離,連城清透的眸光從帳內諸人身上徐徐滑過,道:“為確保庸城百姓有乾淨的水喝,我提議軍中將士,每天飲水限量,且做到儘可能節約用水。”微頓片刻,她續道:“我白日裡在這座山上隨意轉了轉,發現在我軍駐紮的這片營地後,約莫有不到三公里山路的一處谷中,有一天然湖泊,那湖中的水尤為澄澈,是山頂的瀑布傾 瀉而下形成的。”
“在找出東旬投毒的那處水源前,我軍中將士就辛苦些,利用水具,給城中百姓運水。”她這話一出,立時就有數名將領竊竊私語。
“這能成嗎?”
“數公里山路,再加上運到庸城要走的路程,最起碼有十多公里的路要走,如此下去,還不把人累虛脫?”
“就是,這要是東旬大軍在此期間,攻破那條山道,庸城豈不是岌岌可危?”
“行不通,我覺得行不通!”
“我也覺得行不通。”
……
說話的數名將領,一個接一個的搖頭。
連城自然聽到他們的低語聲,但面上沒有絲毫不悅。
“身為大周將士,我們的宗旨是什麼?”話問出口,她也不等諸將領作答,嫣然淺笑,道:“我們的職責是忠於皇上,忠於大周,保家國不受外敵侵犯,保我大周百姓過平安祥和的生活,這是我們的職責,更是我們作為軍人存在的價值和宗旨。”
“現如今,外敵侵犯,我大周國將不國,百姓面臨流離失所,作為國家的柱石,我們為他們做些事,就生出各種異議,諸位覺得還配稱之為軍人,稱之為國家的柱石嗎?”
那幾個竊竊私語的將領一聽她這番言語,立時紅著臉,低頭不再吭聲。
未言語的將來